兩人同居的這段時間,他可以明白的感受到蓮的轉變,他真的很驚訝。
他不知道原本是一幫之首的人竟然能如此輕易的融入普通人的社會。
有一次他去蓮工作的地方吃飯,親眼看到一個找碴的客人指著蓮的鼻子罵,內容讓人非常無言,佟子齊聽到旁邊一個女服務生不屑低喃:『那老傢伙帶來的女伴多看了蓮好幾眼,衰的咧,那老禿驢根本是在洩憤。』
佟子齊心想完了,這可憐的禿頭北北會死,他會被……
結果仇蓮竟然當著大家的面朝那人90度鞠躬,直接認錯,甚至還半跪在地上幫那老禿子擦了擦濺在皮鞋上的柳橙汁。
事情總算有驚無險,仇蓮沒甚麼異狀繼續回到工作崗位。
回家的路上他問蓮為什麼要這樣低頭,那人笑著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腰桿軟一點才活的長久,其實那個客人只是一口氣咽不下去,人家可是店裡的老主顧。
他幾乎不認識說出這番話的人是誰,那一瞬間,他只覺得無盡的心痛。
他不懂他自己,從前的他最受不了蓮的少爺脾氣,如今看到蓮的稜角被這個社會磨滅殆盡,他倒成了最不捨的人。
難道在冥冥之中,他根本不希望蓮改變?
仇蓮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維持被小牧抱著的姿勢睡著了,那人的臉放大在眼前,看起來強勢的兩道劍眉舒緩的往旁邊散去,讓這張臉看起來更顯柔和。
仇蓮看了他一會兒,輕笑:「虛張聲勢。」
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訴說自己過去多麼荒唐,其實只是忘不了上一個傷他的人。
也許外表看起來自甘墮落的人,其實才是對生命最執著的。
他推了推小牧,那人傻呆的睜開雙眼:「……早?」
「早,一起吃早餐?」他開口,小牧跳起來:「我昨天看到一間看起來很好吃的韭菜盒子,go!」
幾分鐘後他們坐在一間賣燒餅油條的店裡,伴著清晨的空氣,吃著香噴噴的韭菜盒子配豆漿。
「等下你要去哪裡?」小牧滿嘴食物,閒暇時開口。
「去幫我室友搬家,他一堆書可能需要幫忙。」仇蓮答道。
「喔……」小牧瞄了他一眼,「人家討厭你討厭到要搬家啊?」
仇蓮聽完苦笑道:「大概吧,因為……」他的聲音頓在那裡,目光瞪著店外一個站著的身影。
「老闆,兩個韭菜盒子。」佟子齊邊掏錢包邊詢問身邊一個男人,「學弟,飲料喝甚麼?」
他幾乎是出於反射動作,扯著小牧颼一聲閃進店裡的廁所,砰一聲關上門。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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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年須臾』(十四)
小牧被他粗魯的掄在牆上,悶哼了一聲,仇蓮沒注意他的表情,手放在唇邊比了個噓的姿勢,小牧不解的望著他。
「抱歉,別問,等一下再出去。」仇蓮用唇語透露無聲請求,小牧想了想,點點頭。
過了五分鐘,仇蓮要他先在裡面等,自己出去探探情況,小牧五指併攏露出一副絕對遵守規則的安份樣。
等仇蓮出去後他立馬悄悄跟了出去。
在店裡環伺一圈,還繞到店外把四周掃視一圈,仇蓮這才稍微放下懸著的心,走回廁所發現小牧不見了。
那傢伙回家去了?不可能!他內心暗叫不妙,刷一聲衝出店去。
小牧躡手躡腳跑出店外之後,左顧右盼一會兒,終於找到那個穿著軍綠色大衣的背影,那人拎著一帶韭菜盒子,跟身旁一個男的有說有笑,兩人拐了個彎,他拔腿跟了上去。
跟在這兩人身後,小牧滿腦子幻想這人轉過來的臉會是多麼英俊瀟灑。
被蓮這種回眸一笑勝星輝的人這麼深刻的愛著,甚至連跟自己共處一室整晚都沒做逾越的事……可見蓮暗戀的這個人一定比自己帥千百倍,小牧越想越好奇,再無法安分於跟蹤,他想看這人的臉。
「學長,你能搬過來真是太好了,還是同系的比較理想,之前跟我合租的是一個藝術系的,每天都是熬夜趕作業,音樂聲震天啊,我最後受不了了才請他走,如果你不趕快搬來,我怕他又跑回來。」許學弟邊說邊發怵,佟子齊笑了起來。
「對了學長,你原本那個合租物件呢?他要是找不到人合租,要不我把那個藝術系的介紹給他?」許學弟打歪主意,佟子齊笑著推他,許學弟卻湊近他耳邊低喃:「學長,那個人……一直在跟蹤我們耶。」
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