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基督教徒,無神論者,你的擔保對我沒有意義。”他轉身,準備自己去找廚房,他餓得厲害。
傅坤楠走到他前面,“錦豐,你才剛醒來,目前最好還是不要吃太多東西,胃會承受不住,等會給你煲粥,一切都慢慢來。”
他眼神黯然,注視著傅坤楠,那抹紅印在脖頸間,他笑:“醫生是在叫我嗎?對於記憶的事情,我大腦呈現空白狀態,對此一無所知,看來我是叫錦豐沒有錯了,既然醫生對我的狀況是比較熟悉的,那麼懇請醫生能夠安排一下送我回家,沒有病還要再呆在療養院,恐怕是不合時宜的。”
“再留下來觀察兩週,等恢復差不多了,我送你會去。”傅坤楠說。“你……錦豐,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我聽醫生的會再留下來一段時間,不過在此期間,還請醫生的朋友不要再把貓帶到我的病房裡。”他意有所指,語氣帶著寒意。
本傑夫從身後拉著他胳膊上的衣服,“你對我有意見?”
他甩開衣服上的手,語調隨意,“你想多了,不過是覺得貓有些怕我而已,到時候惹上誤會就解釋不清了。”
“你……趁著你長眠的時候,我的小可愛還舔過你嘴唇。”本傑夫爭不過,他中文水平有限,說話含蓄不來。
“文化差異造就的鴻溝並不可怕,而真正讓人覺得難以解釋的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偏偏有人思考的方式依靠反射弧。叫本傑夫是嗎,下次和我說話的時候你最好帶著翻譯,不然我怕我的思考模式會讓你心靈受到衝擊。”
“Shit!”本傑夫氣得兩眼發窘。
他看向傅坤楠,禮貌地輕笑,“我的表達方式自認為還可以,那麼如果有翻譯的必要,醫生還請你給你的朋友做一個簡單的翻譯。”
說完,轉身就走。
傅坤楠看著清瘦的身影,聽到本傑夫納悶地問,“他剛剛到底在說什麼,楠?”
“本傑明,他記不住以前的事情了,包括我是誰,他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傅坤楠說。
本傑明大驚失色,“你是說路錦豐失憶了?”
傅坤楠淺淺的笑,記不住了嗎?他不是失憶,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選擇當做夢,他現在怕是還分不清夢和現實吧,記不住人記不住過往,唯獨記得生活的本色和殘酷,運用所學的知識和潛意識裡的道理去交往。
做了兩年的夢醒來後世界的動盪他全然不知。那個男孩的記憶鎖住了,怕是塵封之後再難開啟了。
將近一個月過去了,本傑夫抱著他的貓,躲在門外看著房間裡的一切,半步不敢踏進。
喵叫聲讓人忽略午後的慵懶,只想好好睡一覺。
路錦豐喝了一口酸奶,坐沙發上,手機遊戲他有些玩膩了,衝著本傑明招招手。
本傑明指指自己鼻子,路錦豐點點頭,本傑夫左看看右瞧瞧,往裡走了兩步,見貓安分了,就大膽往前跨去。“你找我什麼事?”本傑明問他。
“我已經三天沒有見到醫生了,你和醫生既然認識,麻煩你勸一勸醫生,我不願意再呆下去了。他說的兩個星期現在都快一個月了,還是沒有要送我走的意思,你們這樣會讓我很容易產生懷疑,其實你們是打著療養院的幌子在謀財害命。”路錦豐放下手機,又喝了口酸奶,說道。
本傑明翻白眼,委屈地說:“他又不聽我的話,再說了,你不會自己走嗎?療養院離南島又不是很遠。七八個小時就到了,坐飛機三個小時鐘就搞定,你自己回家不好嗎?”
路錦豐目不轉睛盯著他看,“你今年四十幾了?”
“三十一了,還不到四十。”本傑明一本正經糾正。
“看來你的智商跟不上你的年齡了,我要是自己可以回家,你覺得我還會在這裡待著麼?本傑明先生,不要讓我知道跨越國界,人與人的交流其實是不同物種的爭論,你有失為高階生物的驕傲。”路錦豐笑容輕鬆。
本傑明怔了怔,捉摸著路錦豐話裡的深刻含義,貓安安分分地呆在懷裡,好像是睡著了的模樣。
“你知道醫生號碼的吧,最好現在就打電話給醫生,我現在一刻也不願多待,你知道的,這地方雖然安逸可是過分的安靜,但我不喜歡。”路錦豐語氣變得堅硬,看向本傑明的眼神乾淨利落。
本傑明掏出手機,作勢出去打。
他換好鞋子後,開啟衣櫥,拿出一件白襯衣,顧自穿好。
“喂,你要去哪兒?”本傑明結束通話電話後,嚷嚷著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