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選擇,一開始就沒有選擇,靠著幾個破爛不堪的理由支撐渾渾噩噩到現在,其實什麼都不是,僅有的抉擇他也給了傅坤楠,在倉皇和無措中,他被迫逃離,卻還是拗不過自己,他不願意欺人,也不願讓自己覺得卑微。
路穌年藉助胳膊的力量將他推了起來,自己站起身伸手拉他,他拒絕,歪著腦袋看別處,路穌年拿他沒辦法,一手就把他拽了起來。
他哭喪著一張臉,極其不悅,摘下圍巾,鞋子也不要了,順著那一個個腳印往回走。
瘦弱的背影,帶著不羈的孤傲和不甘,在南國的冰雪裡,在南島幾年不遇的冰雪王國之中,像電影剪輯之後拼裝而成的片段,略帶著這樣冬日下的憂傷。
那刻,他沉寂的心忽而動亂,本以為爵跡石沉海底又或者化為灰燼的東西,猛地撞擊著靈魂深處。路穌年奔跑著而去,追上他,背朝他,說道:“上來,寒從腳起,本來就感冒了,你還要鬧哪樣?”
他鼓氣似的不去理會路穌年,轉過身,看著而不遠處未完成的雪人,紛亂的雪,給他折騰出的大片印記,“你對我好了我會想入非非,沒完沒了冒出不該有的念頭,你對我不好,我就會沒了命地找出自己究竟哪裡做得不對,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我不想要鬧的,我就是怕,我太膽小了,玩不起你們說的那些,可是對現在的處境我好似著了魔,就像堆雪人,明知道碰了會冷,還是貪戀玩雪之後手就會變得溫暖的那種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52。生死邊緣
他繞過另一個方向,剛邁了一小步,路穌年從身後攔腰抱起他。
回到臥室,室內溫度25°,跟外表零下溫度相比,根本就不能有任何的可比性。
路穌年把他放床上,到浴室接了熱水,又去路錦豐臥室拿來棉襪子和衣服。
他坐在床上,搖晃著失去知覺的雙腳,連著腳丫都好像不能動彈了。盆子裡的熱氣不間斷地冒著,他要把腳伸進去,路穌年及時抓住他的腳,“別急,腳太冷了,要是這時候放進去,會受不了。”
路穌年望了他一眼,單膝跪在地上,搓著他的腳掌,上下摩擦,直至腳開始回溫,路穌年試了試水溫,才放心似的把腳給放進去。
泡腳後,路穌年又給他穿上襪子,說讓他把衣服都換了,他聽不清路穌年在說什麼,眼裡只看到羊毛襪上的帶著斑點的圖案。路穌年幫他換了衣服,要去脫褲子,他疑惑地盯著路穌年看,許久他才說:“我褲子是乾淨的。”
“不髒,但是溼了,穿著會冷。”路穌年解釋。
路錦豐吸了吸鼻子,說道:“哦,我自己來就好了。”
路穌年放下牛仔褲,出了臥室,等到進來時,路錦豐已經換好了褲子,坐在沙發上。
“這是什麼,我不喝。”路穌年手裡端了杯生薑湯,他聞出氣味了,他最討厭吃薑和大蒜,蘇鳳梅說姜和大蒜有調味作用對身體有好處,可是他討厭那樣子的氣味。
“生薑湯,暖暖胃。”
他往旁邊挪了挪,就是不願意去接杯子,路穌年沉靜說道:“路錦豐,你可以不去喝生薑湯,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或者打電話讓傅坤楠來家裡。”
“我沒有生病。”他說道。
路穌年坐他旁邊,扳過他腦袋,“路錦豐,聽話點好嗎?把藥喝了,這樣的天氣,感冒加重了會很難好。”
他聞到生薑的氣味,胃裡頓時湧出一陣不適感,他想到陽冬晚說過的喜歡聞機車發動後的機油味刺激整個神經末梢,而生薑的氣味在鼻腔和口腔相連的咽喉處,攪渾地他暈眩。比起生薑,他寧願聞刺鼻的煙味。
接過了杯子,他立馬端放到電腦桌上,他說:“哥,上課去吧,我想去學校。”
路穌年從身後環抱住他,下巴擱在他肩部,“不去學校了,你哪裡不懂的,我給你講解。”
低沉而富著磁性的聲音,他強裝的從容敵不過,刻意偽裝的淡定還是被擊碎了,片甲不留,他轉身,凝望路穌年深邃的眼睛,“我們去見哈里吧。”
“好。”路穌年不做猶豫地回答他。
他面露微笑,路穌年將他攬入懷裡,只聽到胸膛處的聲音強而有力,“在此之前,要麼把這個喝,要麼我們去醫院,或者你可以選擇何媽給你熬的偏方,但我不大願意感冒喝草藥。”
“感冒不會死人,我流鼻涕一個月後還是好端端的,不要小題大做。”他伸手碰了碰路穌年胸前的紐扣,仰頭說道;“而且我已經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