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住在酒店了?”路穌年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見他呆若木雞的模樣,冷冷說道。
路錦豐才睡醒,往地上掃視一圈,迷迷糊糊說:“我找不到鞋子了。”
路穌年靠在沙發上,“你怎麼不把找內褲的勁頭持續到今天,嗯?”
一早醒來,打電話讓服務員送早餐,服務員收拾的時候,他把裝好的髒衣服遞給服務員,心裡想著的是把東西扔了結果脫口而出送去幹洗店。
看著睡得不省人事的人,幾乎有掀被子的衝動。醒來還一臉無辜地說鞋子找不到了,他維持著僅有的風度坐下。
路錦豐坐著一動不動,路穌年見他還沒下床的趨勢,向著路錦豐走過去,他抬腳一腳抵在路穌年小腹,“路穌年,我腳崴了,鞋子不見了,你做哥哥的不應該幫忙嗎?”
“看來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既然找內/褲都是得心應手,何況是一雙鞋子。”路穌年任由他的腳抵著,臉上一派漠然。
“前提是我腳崴了,哥,內/褲和鞋子不能相提並論。”反唇相譏。
路穌年握住他腳踝,腳踝處刺青QAS展露無遺,路穌年瞟了一眼,“想不到你還有紋身,路家三大禁忌裡你佔了其中之一,是不是該說聲恭喜?”
“你可以選擇跟路國安說。”路錦豐收回腳,面色平淡。
世界不會給他片刻的安靜,他試圖過一種默默無聞的生活,失敗之後再接再厲,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跟塔沐一樣在拋棄所有的所有,在林鎮看山看水,過著愜意的生活。
或者桃花源,或者坐在竹椅上,閒看庭前花開花落坐觀天邊雲捲雲舒,他不會有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所以不再奢求。
害怕路穌年會提紋身的事情,赤腳一瘸一拐下床進了浴室。
吃過早餐後,李哥來接路錦豐。
路國安喝過咖啡,正在看財經新聞,路錦豐一回來他就讓他去書房。
第一次進路國安的書房,沒有想象裡的書卷氣,佈局整齊,窗戶邊的方桌種有蘭花,還有一盆仙人球。和客廳的音容華貴相比,書房倒是呈現文房四寶俱全,多了古人的古樸氣息。
“迴路家,沒好好的聊一聊,是我的不當。”路國安端坐沙發,英氣逼人,四十幾歲的年紀,歲月如刀鋒,卻也不曾在他臉上留下過多的蛛絲馬跡。
初次相見的陌路,再見面時的憤恨,以及之後不溫不火的相處,路國安和父親這兩個字,真的不匹配。
時間靜止了,他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的男人看,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內斂,和路穌年截然相反的性格,卻是類似的氣場,這個,是他的父親嗎?
為了路國安,他的媽媽不踏入南島也不再為人妻,這樣的損失無論如何的折算,都略顯不公。
這樣的道歉與其說居心何在不如說無足輕重。
櫃子上透過玻璃可以看見陳列著的酒杯,上至唐朝遠至歐洲,路國安坐在硃色油漆木椅上,神情自若,“我很遺憾這麼多年裡對你的虧欠,沒盡到任何父親的職責,對於年輕時候做過的事沒顧慮到後果所釀成的錯延至今日,讓你來承受,這是我的不對。”
是嗎?
可是為什麼聽到這些,心卻是沒來由地回去緊縮。
“爸,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僵直的身子筆挺地站著,除了兩腿夾緊,不知道有什麼更好的姿勢可以放鬆。
端視自己身前的兒子,路國安嚴峻的臉並沒有多少變化,“我希望那是過去,所以,錦豐,我不希望看見上輩的錯從而影響到你們的生活。大人之間的矛盾不是孩子能夠插足的,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做父親的希望你可以明白。”
“我不會偏心,對於你和穌年,與我而言都是一樣。在今後所有與你有關的大小事上我也不會做到逼迫,你有自己的想法,十多年前沒有干涉,現在我更不會去橫加阻撓你的任何決定,前提是如你所願,你的每一個決定對你不會造成傷害,與此同時,不要給路家抹黑。”
“昨天的事情你哥已經跟我說了,在乎成績有上進心這點我感到很欣慰,只是錦豐,凡事沒有絕對性,一次兩次的失利不代表什麼,機會不是沒有,承受能力還是需要成長。明確地說,到二十歲為止,你和穌年,我以放養的姿態仍你們成長,傷害了被欺負了,你們需要我我會出面,如果是自尊心作祟而要選擇堅持,我會成全。
二十歲之後,因為往年的輕狂而要承受別人的譴責或者內心愧疚,這些全權由自己去承擔,我不會撒手不管,但是畢竟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