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釗沒有去聽,只是將所有的知覺都集中在聶聞達雙手之上,而後陡然陷入他溫暖的懷中,任其驅走身體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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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醒來,看見聶聞達伏在自己床邊,呂釗的思緒一陣凌亂。
自從那天淋了雨,他隔日就開始高燒不退,幸虧聶聞達細心照料才有所好轉。
人心都是肉長的,尤其在脆弱的時候,只需要一點點恩惠就足以讓人感激涕零。聶聞達就是深諳這點,所以才會極盡趁虛而入之能事。
年輕的呂釗根本無力阻擋如此溫情的攻勢,每每看到聶聞達的臉為他寫上疲憊,心裡就覺得萬分過意不去。
這個人,是他的救星嗎?
忍不住伸手撫過聶聞達臉部的輪廓,指尖觸到他頰邊新冒出頭的胡茬,呂釗感覺微微刺痛。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所有的事情都將他一步步推向這個男人。他不會八股到去考慮他們之間是緣是孽,只是對這理不清的糾葛感到十分茫然。
眼前是個火坑,引他入坑之人言明自己也在坑裡,並一再向他招手示好。彷彿有了他的庇護,地獄也會變成天堂。該不該相信聶聞達早已不是呂釗應該思考的問題,因為他已經避無可避。
思考遇上無法突破的瓶頸,呂釗閉眼睡去,不想再給憂慮入侵的機會。
感覺耳旁的呼吸再度趨於平穩,聶聞達睜開雙眼,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原以為失言後少不了又是一番波折,卻不想整件事柳暗花明的順理成章,讓他都忍不住為自己的好運竊笑不止。
呂釗即將屬於他了,只差一步,再給他一些時間,他將得到這孩子徹底的臣服。
近在咫尺的容顏既有年輕的稚嫩,也有歷事後的滄桑。聶聞達的眼中滿載憐惜,在呂釗光潔額上印下一個吻,如同確認一般,烙下專屬的印記。
羅躍奇不是有意看到這一幕,不過看到之後,心中便有了答案。
聶聞達口口聲聲說呂釗不是他最後的選擇,卻一再流露出無關慾望的清澈情感,箇中原因根本無須多言。如今他成功在即,羅躍奇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必定是燈泡一枚。所謂識趣者長命百歲,他還是快些閃避為妙。
把聶聞達從呂釗房裡叫出來,羅躍奇說:“我明天搬去朋友那裡,不妨礙你了。”
“嗯。”聶聞達點頭。
朋友多年,他不想作虛假的挽留,羅躍奇的離開,對他和呂釗的進展更有利。何況那天的吻並不是個好兆頭,他不想再看到羅躍奇情不自禁。
雖然早就知道聶聞達不會表示異議,羅躍奇還是有些小小的失望,讓他忍不住檢討自己是不是很礙眼這個問題。
“這個給你。”從錢包裡抽出一張信用卡,聶聞達將它塞進羅躍奇手裡。
自從羅躍奇離家之後,羅父就斷絕了他的一切經濟來源,對錢向來沒概念的他,掣肘程度可想而知,但老友慷慨的資助讓羅躍奇覺得有些丟臉。
“這是什麼?遣散費?”
“要還的。”見羅躍奇不接,聶聞達乾脆把卡插進他的衣兜裡。
“我不是呂釗,用不著你這根爛木頭。”羅躍奇還在死撐。
聶聞達笑,“呂釗需要的是一根救命的浮木,而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助你脫困的朋友。我從來沒把兩者混為一談。”
“呵呵……”羅躍奇乾笑兩聲,不再推辭。一是他真的需要錢,二是隻有聶聞達的幫助才能讓他心安理得。他們是朋友,好朋友,純粹的朋友。
羅躍奇為自己曾經的迷失感到臉紅。以呂釗的現狀來看,做聶聞達的朋友遠比做他的情人來得輕鬆,不然被算計到山窮水盡,還要對他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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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癒之後,呂釗沒有再去快餐店,而是進了聶聞達的公司當起打雜的小弟。
收發信件、影印檔案、整理資料、端茶倒水,都是些他力所能及的瑣碎活計。聶聞達一如當初的承諾,沒有給呂釗任何特殊照顧,也沒在外人面前表現出半點親近。
一切都很自然,自然得讓呂釗幾乎要忘了他與聶聞達之間的特殊關係。
這也不能怪他,因為聶聞達從沒有任何非分之舉;沒有親吻,沒有擁抱,也沒有更近一步,最多不過是摸摸他的臉,或是揉揉他的頭髮。
他看不透聶聞達的想法,只知道他在一點點滲入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