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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一次次所謂的“好訊息”激盪下,他開始變得慢慢麻木,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時刻送他離開的準備,現在他只在等他最後一個的鐘聲響起了而已。

盧閔遠靜靜的看著胥華揚幾近蒼白的枯瘦臉龐,面無表情的坐在床邊,現在的他已經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心情去面對那個依舊不遠醒來的人,對奇蹟的期許已經基本被磨得差不多了,他不知道自己在面對這種無望的等待,還能在堅持多久……

他抬起手,將胥華揚放在被子外骨骼奇大,肉卻已經剩不下幾分的手掌緊緊握在手裡:“阿揚,你快點醒來吧,你再不醒來,我感到自己快要撐不住了……”他低下頭,輕輕的吻在胥華揚的手背上。面無表情的臉上畫上了兩道水光,溼熱的淚水不停的低落在消瘦的手背上,好像要用這單薄的力量重新喚起愛人的重生。

也許真的累了,不光是身體累,他的心更甚。不知不覺間,他就這樣握著胥華揚的手,坐在病床邊睡了過去。

話說此時的胥華揚又怎麼樣了呢,他真的如外人所見的這般對外界完全沒有認知嗎?當然不是了,可是如果真的能讓他自己選擇,他寧願自己全然失去了意識,也好過在面對最親近之人時,經歷這能聞不能言的痛苦境地。

近四年了,自從手術後恢復意識已經過了近四年,他每一日都只能想一個收聽廣播的局外者一般聆聽著在自己身旁來來往往人們的言語和心聲。

而在這麼多人裡,最讓他感到心痛的則是盧閔遠。

他的部下對他而言只是稍熟悉的陌生人,不用他操心;親人,除了仍處幼年的兒子,其他跟他親近的人,他相信能夠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就算是那個讓他費心頗多的親生兒子,他也相信林棟天他們一定會幫他妥善安置。而且小孩子是容易忘記了,這段苦痛將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之間淡忘。

但是唯有盧閔遠,唯有他不一樣。

看著他一日不拉的來到他的病床前,跟完全不會回應的他不停的說話,他就感到自己的心隨著他的每日到來被扎的千瘡百孔。他聽到了盧閔遠的痛,他陪著他一起痛。

正趴在自己病床邊的人可是自己在差點失去他之後,發誓要永遠好好疼愛的人啊,可現在卻……

他不想再聽到這原本該最意氣風發時刻的他,卻在此刻露出如此絕望的嘆息,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都是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

胥華揚的大腦不停的運轉著,他不停的想要指揮著自己的四肢運動起來,好再次用雙手緊緊的抱緊他床邊那個已經疲憊不堪的人,但是,他還是沒法做到。別說是動一動自己的手指頭,就連翻一下眼皮,對此刻的他來說都難於上青天,挫敗感讓他一時間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天剛矇矇亮,盧閔遠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看了下手錶,已經五點多了,又要離開了。他低頭看著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的胥華揚,不由的深深嘆了口氣。不過這種失望他已經習慣,只是握著胥華揚是手,俯□,在他的乾裂的唇邊溫柔的烙下一吻,留下一句“阿揚,我去上班了,等晚上再過來看你”後就拿起皮包,隨意的扒拉了幾下頭髮,重重的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臉龐後走了出去。

在盧閔遠放開手的一瞬間,胥華揚多想緊緊將他的手握住不讓他離開,但是就連這小小的一個動作,現在的他都無法做到。

現在的他,就連挽留自己的愛人都做不到!

許久積累下來的無助和內心積壓的悲憤,在這一刻成為了他的力量。他的手指能動了,他的身體也開始受他大腦的控制移動了起來,雖然幅度不大,但是他真的能動了!

“啪嗒!”激動之下,一直連著他手上血管的點滴連同架子在他興奮過度的扯動下摔倒在地,發出了不小的響聲。

聲音不大,但是門外還沒有走遠的盧閔遠還是聽見了,他正打算離去的腳步不由的一頓,回頭望了一眼,沒有再多猶豫,立刻轉身原路返回。

附近也有幾個護士聽到了動靜,也跟著疾步走進了胥華揚的病房。而病房內的景象,令盧閔遠終身難忘。

他看到身形憔悴的胥華揚一手用手肘支撐在枕頭上,側身半趴在床沿上,那隻支撐身體的手背上的針已被拔掉,沒有及時止血的針孔裡不斷的往外冒血,沒幾分鐘就將他手掌所到之處染上的鮮紅色的斑斑點點,咋一看,甚是嚇人。但是此刻的盧閔遠心裡卻只有欣喜,他的愛人終於回來了!

“遠……阿,阿……遠……”看到盧閔遠去而復返,胥華揚甚是幸喜,整個人激動的往前一撲,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