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線索。
報道兩個月之後,丁尋的失蹤事件便成為他人的過眼雲煙。警察無計可施,母親不敢再踏入丁尋曾經的房間,父親仍然死纏著某幾個‘重點懷疑人’不放。
我放棄了師範,報了警校,我想這是我唯一能為丁尋做的。
六個月之後,我遠走外地就學,父親提議搬家,母親反對,因為無論是他倆還是我,誰都無法開啟那扇房門。
而也就是在此時,警察局帶來訊息。
丁尋的屍體在市中區唯一自然景區被遊客發現。
一直關注此案件的袁警官帶來訊息,說受害者衣物與我方描述非常相像。前去辨認的父親彷如變成了一個空殼,恐怕除了仇恨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填充他的肉體,母親當場暈厥,我望著蒼白的屍體胃內翻湧,絕望與痛苦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心中無限的恨,卻不知恨誰。
聽袁警官說丁尋遭受了虐待,殘酷的虐待,估計已經導致精神疾病。。。。。。
我懷抱著仇恨與痛惜度過了我的大學時代以及我的實習期,當了一年協警,最後終於轉正,成為刑警,接著進入刑警大隊支隊,帶我的正是當年的袁警官,此時他已經是支隊隊長,負責重案調查。
成為刑警當天,父母並沒過多欣喜,準確的說,他們不想再糾纏這事情,幾年的心力交瘁讓他們只想顧好我——他們唯一的兒子。
他們說我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但我清楚地知道,丁尋從沒離開過,帶著仇恨和不捨,從未真正從我們身邊離開,而是化作了我們所有的不理智,所有的執著和瘋狂。無論於他還是於我們,都困在兇手殘忍的噩夢之中。
五年後,我第一次開啟了弟弟的房間,除了灰塵,裡面什麼都沒多,什麼也沒少。
我無法抑制地鼻酸,就像在還未癒合的傷口上抹酒精,痛楚一陣陣從心中傳來,城市的燈光從落地窗外照進屋子,我的倒影矗立在車輛過往的公路上,在漆黑江水之上,在荒涼的建築工地上。我經歷歲月,丁尋同樣經歷歲月,他若是長到此時,應該與我極相像了吧。聽說兄弟間會有心靈感應,但五年來,我甚至沒有在夢中聽到過丁尋的呼救。
我打量自己的五官,這也是丁尋的五官,從嘴唇到鼻樑,從額頭到眼睛,我們如此相像,我曾祈禱回到那段時間,讓兇手將目標定作我,讓我去代替丁尋遭受虐待與死亡。可惜,亡者已經解脫,活人還代替他在世上受仇恨折磨。
哥
我的倒影開口說話。
我看著倒影中略顯稚氣的臉,那是丁尋的臉,他憂鬱而軟弱,他正是我曾經熟知的弟弟。
“丁尋!”我撲到窗上,心臟捶打胸腔發出咚咚悶響,我含淚呼喚他,他卻在我靠近窗戶那一刻煙消雲散,倒影裡是我飽含淚水的眼睛和狼狽模樣。
父親站在房間門口,詢問我是否還好,我敷衍過去,在丁尋房間內呆了整晚。我能從他的每件遺物上找到他的影子,他的每件遺物都會說話,不再像五年前那樣叫人發瘋似的去尋找蛛絲馬跡,而是輕聲回憶他曾經歷過什麼。他永遠年輕,他的夢想還沒接受現實的打擊便結束,他試圖勸說我放下仇恨,勸我忘卻,但我無法聽從。
兇手還逍遙法外,不定還有無數丁尋一樣的孩子會遭毒手,我無法容忍。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將他施在我弟弟身上的所有虐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想如果那個人有家人,哪怕是隻有一個愛入骨髓的人,都不會如此喪盡天良。
在丁尋的床上,在夢中,我彷彿聽見丁尋說‘無能之人才無法放下仇恨,一味的仇恨只能帶來單調的悲劇’,他聲音悲愴,宛如悲天憫人的先知。
丁尋是善良的,他希望自己的家人免遭苦痛,但如果無法將罪犯繩之以法,我將被苦痛陪伴終身。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男主還沒出現,下一章,下一章肯定有!
☆、第二章 相遇
愛是神的圈套,相遇是圈套中的乳酪。
第二天我去了警署,換上了新的制服,整理近年來失蹤未成年的身份資料。
失蹤?在明確知道丁尋去世之後,我早已不相信這個詞,這只是安慰受傷家人的託詞罷了。
下午三點,警署接到報警,c中學初中部,13歲女生失蹤,女生姓名陳景然,已失聯大約三十九小時。
這讓我第一時間想起了丁尋。
我與袁老趕到受害人家裡的時候,受害人母親狀況及其不穩定,受害人父親更是焦躁,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