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張麗說的什麼,我幾乎聽不見了,耳朵裡“嗡嗡”的,血一陣一陣往腦子裡湧,“那女的有病啊!知道孩子不是王東的還要跟他結婚!王東你個XX,你傻啊,孩子是不是你的你不知道……”我幾乎聲嘶力竭了,差點把服務員招來。
罵完,我沉默了,盯著杯子裡的酒,想哭卻哭不出來。感覺身上很冷,想找個角落蜷縮起來……
“這事在他老家也沒幾個人知道,大家就知道他倆訂了婚後來就又分手了,好象那女的最後出去打工了。王東他媽為這事又犯了迴心髒病,王東也不想在家呆了,就又回北京了。”
“怎麼沒人告訴我啊?”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小得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
“是王東不讓我說的,他不想讓你再想他了,他說他想讓你過正常人的生活。”
我苦笑了一下,“正常人的生活”?從我愛上王東的那一刻起,就沒什麼正常人的生活了。這麼多年來,我苦苦躲避的人,竟然過著更不如的生活。那個我想讓他過正常人生活的人,竟然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在迴避著我。想想我自己也遲鈍的不能再遲鈍了,家裡沒有女人和孩子的東西,每次我提到老婆和孩子王東和張麗就回避,我還要怎麼傻?如果不是別人告訴我,我要什麼時候才能自己發現真相!我狠很地煽了自己一個耳光,張麗沒攔我,臨桌的幾個人趕緊把目光收回去。
“又他媽不是在寫電視劇!”說完這句,我哭了。
24
那天張麗和我說完王東的事情之後,我感覺累極了,仰靠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想動。其實不是身體上的疲勞,是心累。張麗出去叫她男友進來,在外面呆了好久,我猜是在安撫她男友吧。我結了帳,告訴服務員還沒吃完,然後走出那個黑色調的建築,看到張麗正和她男友說話,我走過去,輕聲說了句:“我先走了,帳已經結了,你們慢慢吃,明天咱們再聯絡。”扭頭就走開了。我聽到張麗和她男朋友一起問我有沒有事,我沒回頭,擺了擺手,然後叫了輛計程車,直奔王東家。
再次站在他家門口,我的心卻出奇的平靜,不知是不是因為那些不良的情緒已經在飯店發洩掉了。我輕輕地按響門鈴,看著他開啟房門後吃驚的表情,然後和他瘋狂地接吻,然後就這麼抱著,整整一夜,什麼都沒有做……
“你幹嗎不告訴我呢?”我輕聲地問。
“咳,有什麼好說的,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他輕聲地答。
兩年多的思念,我們壓抑過,爆發過,而現在我們彼此靠著對方的身體,只感到溫暖。
第二天上午,我發了條簡訊和張麗告別,告訴他我沒事。然後王東開車送我到培訓的地方拿行李,接著把我送到火車站,他沒有說挽留我的話。我也怕他說,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沒有想以後我倆的關係該如何發展,我不敢想,因為我給不出答案。也許,他也一樣。
回到家,還是照常地工作,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會互發幾條簡訊,訴說我們的相思。其實我們還是老樣子,都不會說那些抒情的話,我們也都不提未來,我們看不清未來。
又過年了,他回家了。簡訊還是照樣發著。我問他還是不看春節晚會,只喝酒打牌嗎?他說不是,三十要陪侄子玩,小傢伙又長高了。他說,他那邊又下雪了,很大。我說,你不會又讓我去看雪景吧。他說,不會,知道你不是南方長大的。原來,他也記得我們生活的點滴……
今年初八一上班,我就辭職了,爸媽雖然有點不樂意,但多年來他們一直尊重我的選擇,我告訴他們,我想出國讀書,畢竟,那是我多年來的夢想。他們倒也支援,只是告戒我,該自立了。局長、處長也知道了,他們倒都很鼓勵,畢竟時代在變,他們的思想也要跟上形勢。局長和我說,李義啊,我看著你長大的,只怕你出國回來,我再讓你回局裡工作,你也不回來嘍。我笑了。
簡單收拾了下東西,我回北京了。仍舊沒告訴王東,像三年前一樣。清晨,我敲開他的家門,告訴他我的決定。他一邊抽菸,一邊安靜地聽我說,最後說了一句:“你小子,就是主意‘怔’!”我笑了,“怎麼了,你還養不起我了?”他也笑了,那是我們倆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到彼此這麼會心的笑。
好象是今年四月吧,有一次我逛書店的時候,突然找到了我以前特別愛看的那本《假如明天來臨》,我問王東看過沒有,他說沒有,我說你看看吧,特別好看,他說哪有那麼大工夫,公司一天到晚事情還忙不過來呢,我就沒買。
後來有一天他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