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離皺起眉,“你是說還有其他事發生了?”
“而且是一件讓你哥哥不得不捨棄你的大事,”左素摸摸下巴,眼睛裡有笑意流淌,“會是什麼呢?能同時絆住你父親和你哥哥的,你想的到嗎?”
時離沉默一陣,臉色越發的蒼白,他想到了某種最可怕的情況,左素還是一臉平靜的看著他,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還故意拿起來在時離面前晃了晃,說道:“我派人去調查的結果好像出來了。”
“……”時離盯著左素,男人接通電話,面不改色的聽完那邊人的報告之後,說了一句辛苦之後,就笑眯眯的轉過了臉來。
一種危險的感覺湧上了時離的心頭,他忽然有種讓左素不要說出真相的衝動,好像那個事實一旦被說出來,他的世界就會崩潰離析。
但是理智遏制住了他的衝動,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左素,男人把手機放進了口袋,撩了撩額髮,眼神帶了些憐憫的。
“是不是猜對了?”左素伸手過來,捏住時離的耳墜,柔軟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加大了力氣,“時家家主被人偷襲,生死不明,寸幫暴亂?”
時離沒有說話。
左素說的就是真相,他所猜到的真相。沒有辦法否認,在他猜到這一個可能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開始黑暗的天空。
某些記憶從大腦深處湧出來,狂暴的攪動起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血液,碎屍,哭泣聲,火光,這些畫面影像從眼前劃過的時候,時離的眼神在剎那間茫然,記憶裡曾經溫柔的嗓音再一次變得冰冷,那個少年面無表情的在他耳邊再次重複那一句句的指責。
“你就是個廢物,要不是你,她們也不會死。”
“不是你,她們不會死。”
“廢物。”
……
啪。
耳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的時候,臉上的那股脹痛似乎也重新開始叫囂了。
……
什麼都沒有了。
時離愣愣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腦海裡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父親死了,那個家裡就再也沒有了等他回去的人,剩下的一個親人,從始至終,也只把他當做仇人,不對,仇人也只是在抬舉時離自己,在時缺眼裡,時離只不過是他眼前永遠抹不去的一隻臭蟲吧。
所以,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時離垂下眼,蒼白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謝謝你送水果來,你可以走了。”
“不準備跟我走?”左素明知故問道。
時離搖搖頭,沒有回答,“我想睡覺。”
被主人下了逐客令,左素也懶得再折騰這個明顯遭受了打擊的人,索性站起來,“有時間了我再來看你。”
“哦。”
所以說一句“哦”是終結所有話題的最終神句不是沒有理由,左素頭也不回的推門離開,時離看了看被輕輕關上的門,艱難的抬起手來,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寸幫的暴亂,對於時缺來說,要鎮壓應該是很容易的,即使是再艱難的情況,時缺三個月內也能搞定它。從一開始時缺容忍時離留在時家,就只是因為父親的原因,現在時父死了,時缺丟下時離,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如果時缺在這種時候還願意留時離在時家繼續礙他的眼,時離才會覺得奇怪。
他留下了醫藥費,然後把時離遺棄在了醫院,不讓任何有關的人來探望他。知道時離存在的人只是少數,等時缺上臺之後,要抹殺掉時家二少爺的存在,讓所有人都忘記時家還有個二少爺的事,簡直易如反掌。
時離用手臂擋住眼,喉嚨裡發出了幾聲嗚咽。
在這種時候出現的左素,他不想相信。
左素離開之後沒有再回來,時離一個人在醫院裡躺了將近半個月,病房裡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醫生和護士匆匆的來,匆匆的離開,除了病情之外,沒有和他說過一句多餘的話。
時父以前把時離保護的太好了,沒有朋友,沒有至交,現在時父不在了,時離更深刻的體會到了那種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
傷口漸漸痊癒的同時,時離的心情也焦躁了起來,他忽然不想出院了,出院之後,他就是個連能去哪裡都不知道的人了。
陽光褪了夏日的酷熱之後,年輕的護士小姐解下了時離頭上纏了厚厚幾層的紗布,笑彎了眼,“總算是痊癒了,小帥哥你可以出院了呢。”
說著,護士還伸出手來在時離稍稍消減了些的娃娃臉上捏了一把,時離頓時感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