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春歌一低頭,整個人都窩進了座位裡,縮成一團。溫道方微微一低頭,都可以看到楚春歌的髮旋。
溫道方鬼使神差地伸手過去摸了摸楚春歌的頭頂——似乎總也摸不厭似的。
他說:“先去博物館吧。”
楚春歌詫異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026
C城博物館歷史悠久,來此旅遊的人一定會抽時間去一去。這幾乎已經成為了一個地標式的建築物。
每當溫道方有朋友到C城,他總得抽出時間招待。他已經熟門熟路到不想再接待任何來逛博物館的人了。
可是想起楚春歌的說辭,他又忍不住提了這個建議。
可見萬物均流變。
楚春歌本身對博物館有些興趣,因此才會在尋找藉口的時候自覺不自覺地想到博物館。
可萬萬沒想到,溫道方提出一起去。
如今身上身無分文,全部的窘迫都在眼前攤開來,可是楚春歌還是覺得十分高興。
博物館分為三個區,分別是青銅器、錦帛書簡和珠玉寶石。第一層是青銅器,兩人便首先在這裡逛了逛。
楚春歌想看的是第二個部分,不過當身邊的人是溫道方的時候,看的到底是什麼,也就沒有了什麼區別。
博物館常有,而溫道方不常有。
溫道方這個導遊當得十分稱職,該說的典故一個不漏,甚至比官方介紹更詳盡一些。
可惜楚春歌聽得並不認真。
他一方面做出聽的姿態,另一方面卻一直注意著溫道方。溫道方的聲音很低,每次似乎都在他心裡撓了一下,特別是問楚春歌聽清楚沒有的那一聲“嗯?”。
楚春歌覺得自己要把持不住了。
……
溫道方的聲音把楚春歌從神遊里拉回來,“春歌?”
楚春歌一愣,元神瞬間回到身體中。他反問自己:你在想什麼?
可是沒有回答,似乎只是單純在發呆。
楚春歌看了看溫道方,又看了看擺在面前的展品。面前的青銅器放在四四方方的玻璃櫃子裡邊,是狹長的形狀。楚春歌問:“這是幹什麼的?”
溫道方用一種頗為無奈的語氣問:“走神了嗎?”
楚春歌回答:“就……沒注意到。”
溫道方望了望那件古董,道:“是古人用來祭祀的,表達了對生殖器的崇拜,以及對子孫滿堂的期盼。”
楚春歌鬧了個面紅耳赤。再一細看,這玩意狹長,柱狀體可不就是象徵生殖器嘛。頓時覺得自己很沒有臉。溫道方會怎樣想自己……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淫。蕩……
溫道方常年不上線的情商終於發揮了作用,他看了看楚春歌的眼神,無論如何也沒有落到那物上。又想起一路過來的心不在焉,本來蓋章定論的“楚春歌對博物館沒有興趣”的結論動搖了。他想了想,問:“我們去二樓吧?”
二樓是錦帛書簡,有殘本和古畫,也有壽衣之類的,倒是很對楚春歌的路數。
楚春歌忙不遲疑地點頭,也想離開這尷尬之地。
其實他覺得尷尬,溫道方並不覺得有什麼。在溫道方看來,楚春歌幾乎全程神遊,此時的疑問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涵義。是他自己心裡有鬼,想多了。
上頭這一塊,溫道方明顯就沒有那麼熟悉了。許多介紹講得乾巴巴的,興許是之前的好友對這個並沒有興趣。
反倒是楚春歌在這一方面有種得天獨厚的優勢,各種出處和典故手到擒來,尤其是繪畫和壽衣方面。
一面在博物館裡轉,一面說著刺繡工藝或者殘簡出處。此時的楚春歌神采飛揚,彷彿眼睛裡面有了光。
溫道方心中一動,問:“你喜歡這些?”
楚春歌的賣弄突地止住了。他本來走在溫道方的前面,此時側過頭回頭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本來就是想來看這個的。能跟溫老師一起看,真好啊。”
溫道方此時心中一片柔軟。他知道楚春歌學的是藝術,對這種東西應當比常人更加敏感更加感興趣。可是他從未見過楚春歌露出這一面來。他見到的楚春歌,通常是內斂的,並不如何活潑,偶爾說一句真心話,也會隨即轉移話題。
可是現在眉飛色舞的楚春歌,是真的。
溫道方不動聲色地邁步向前,一步就走到了楚春歌的旁邊。他對楚春歌道:“那我們繼續吧。”
博物館之行很快結束。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