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沒有少……”孔仲庭有些不明白了,茫然回來道:“難道沒給銀子……”可是這也說不通啊,汪婆子沒有道理白白替人下黑手。
玉儀只是低頭垂淚,有些事不能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孔老太爺看了孫女一眼,那張小臉雖然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是那裡有半點慌亂?心下略略一想便明白過來,孫女必定是猜出背後之人,可是這人卻說不得。這才拉了自己和她父親,要借眾人都明白真實的內幕。
能拿出一大筆銀子的,又有可能對孫女不利的,當然不會是自己和妻子,更不會是兒子孔仲庭。三房跟二房沒什麼利害關係,如果又不是二兒媳阮氏,那麼就只能剩下一個人,就是自己的大兒媳寧氏。
孔老太爺很快想通,——孫女是顧及著兩位長輩的姑侄關係,所以不能單獨說,非要讓祖父和父親在場,以此作為明證——
倒不失為一個聰明有主見的孩子,可惜是個女兒身。
孔仲庭雖然反應慢一點,但也有些明白了。
女兒被退婚後,大嫂不是還打著主意去了江家?保不齊就是她下的手,想著侄女一死,自己的女兒就有機會上去,所以才……
孔仲庭的臉黑了,但他不方便評判長嫂的是非,因此冷哼了一聲,在旁邊的椅子裡坐下,板著臉不再說話。
孔老太太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了,難怪孫女不肯單獨說,原來竟然是……,心中又恨又氣又惱,——恨侄女手段毒辣不顧大局,氣自己在丈夫和兒子面前丟了臉,惱孫女竟然設了一個套,連自己都沒有發覺。
玉嬌早就被眾人嚇糊塗了,連哭都忘記了。
玉儀緩緩的收了淚,朝上磕了頭,說道:“孫女自從回到家裡,自問沒有做過出格的事,說過出格的話,卻不知哪裡做錯了,惹來這樣一場潑天禍事。”微微苦笑,“事情已經弄成這樣,孫女也是無話可說,只求祖父祖母和父親多加垂憐。”
孔老太爺皺眉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49、洪流(上)
泰王最初起兵之際,朝廷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畢竟泰王的藩地在齊州,勢力也侷限於山東這一片地區,和整個朝廷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稚嫩的黃毛小兒,偏生還學大人一樣弄棍舞棒,看起來好不可笑。
吳太后甚至為了自家利益,特意去皇帝那兒討了個情,封了自己兄弟為大將軍,領兵三十萬一路南下。或許在吳太后看來,這場動亂簡直就是一場鬧劇,別的不說,單是朝廷三十萬的精兵良馬,就夠讓泰王嚇破膽了。
不過泰王卻是個膽兒肥的,不但沒有被嚇著,反倒引誘吳大將軍不斷深入,然後趁機截斷了後方糧草供給,致使朝廷平亂之師大敗!吳大將軍不過是仗著裙帶關係,想要趁機撈個官職回去,哪裡是真會打仗的人,立馬嚇得屁滾尿流逃掉了。
要知道,齊州離京城的距離並不算遠。北上越過德州、滄州,接著就是保定,再往前便可以直指京師!這一下,皇帝才開始真的鬧心起來。
至於為何泰王的藩地這麼近,則要從上一代的老皇帝說起。當時在皇后之下,老皇帝有兩個得意的寵妃,一個是現在的吳太后,另一個就是泰王的母親,論起脾氣模樣兒性情,那還真是環肥燕瘦難分高下。
而兩個兒子都是聰明機智,實在看不出誰比更誰高一籌,泰王唯一佔劣勢的,便是年紀上小了幾歲。不過在老皇帝駕崩之前,皇帝和泰王都已經成家立業了,差那幾歲還真的沒啥區別,這叫當父親的好生為難。
沒有好兒子煩惱,好兒子多了更加讓人煩惱。
當年後宮裡更是一番風雲翻湧,牽動的前面朝堂也不安靜,具體的已成隱秘,外人無從得知,——反正最後一個做了皇帝,一個封了藩王。
大約是老皇帝想彌補吃虧的那個,便大手一揮,封了齊州這塊富庶的地方。新登基的皇帝很是不痛快,今天把弟弟的屬官貶兩個,明天找個茬兒罵一頓,結果有壓迫的地方就有反抗,做弟弟一生氣乾脆反了!
如今皇帝雖然想要勤王之師幫忙,但這是一家一姓的內部之爭,使得各地人馬都在觀望當中,真正願意出兵人的並不多。更不用說泰王馬不停蹄揮師北上,立即鞏固了戰果,一舉將德州拿下,整個軍中計程車氣高漲不斷——
因為德州距離京師已然太近,成了兩相對峙的局面。
眼下在京城裡,各家各戶都是人心惶惶的,那些紈絝子弟們突然規矩起來,弄得煙行裡的姑娘們生意都不好做了。
唯一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