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阮氏現在只能一無所有。
花了十年時間,從三十萬的壓箱錢,一直攢成了四千萬的天文數字,結果現在四千萬都沒了,只剩下了一個零頭。
不論古代現代,這事兒擱誰身上也淡定不起來啊。
玉儀雖然捐了三萬兩,可並不是小心翼翼攢下來的,沒有那種偷偷摸摸的滿足,更沒有等著揚眉吐氣的期盼。況且那三萬兩銀子,本來就很難拿得到手,捐了雖然那有點心疼,但終歸也是有限。
不像阮氏,十年心血付之一空。
“太太呀,你可別嚇唬大夥兒啊。”趙榮家的聲音抑揚頓挫,又是給阮氏揉搓,又是富有張力的哭訴,“你不為別的,也要為三個哥兒想一想啊……”
也沒看見誰去報了信,玉嬌、承文等人立即跑了進來,四個小毛頭圍了一圈,齊刷刷的哭了起來,場景好不壯觀!
“都怪你!都是你害的……”承武一扭頭,就朝玉儀這邊跑了過來。
彷彿這是一個訊號,玉嬌和承文、承寶也蜂擁而至。雖然年紀小,但也架不住四個人拉扯一個,玉儀一下子被扯倒在地上,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正要推開,就見承武拔了玉嬌的髮簪,朝著自己的臉紮了下來,只來得及本能的反手一擋,手腕立馬劃出一個大血口子。
還好彩鵑和素鶯反應快,趕著把承文和承武用力拉開了。
可惜屋裡的其他人卻沒人動彈,玉嬌和承寶仍然吊在玉儀身上,承寶到底年紀太小了些,只知道胡亂拳打腳踢一氣。玉嬌倒是比較有技巧性,先是抓玉儀的頭髮,接著還想要去抓臉,似乎不毀了姐姐的臉就不甘心!
如此配合有素,玉儀瞬間有些明白過來了。
屋裡的這些丫頭僕婦,即便沒有得到阮氏的搜意,想必也明白主母的心思,誰也不敢再這個時候冒傻氣,壞了主母的好事。周姨娘似乎想上前拉人,可是看了看玉清,卻又低下了頭,甚至還悄悄拉住了玉清的衣襟。
看來眼前的情況,阮氏早就衣襟算計到了啊。
幸虧玉儀年紀要大一些,且不是古代嬌滴滴的弱女子,一下便將玉嬌的頭髮抓在手裡,用力一扯,使得她不得不先去掰自己的手。然後站起身來,朝旁邊的人喝道:“你們都是死人啊,摔著小少爺怎麼辦!奶孃呢?媽媽們呢?!假裝看不到是吧!”
這頂大帽子扣下去,不信沒有人出來把承寶抱走。
“小祖宗,快點過來。”承寶的奶孃不敢再遲疑,只得硬著頭皮去抱了人,不然回頭追究起來,自個兒可是推不了責任。
玉儀反剪了玉嬌的一隻手,冷冷道:“五妹妹再不鬆手,等會兒可別怪我扭了你的胳膊!”
玉嬌哪裡吃過這種苦頭?立即痛得眼淚直流,鬆開手道:“你敢欺負我?!”
這場鬧劇至始至終,阮氏都是一副噎得說不出話的樣子。
玉儀看的清楚明白,將玉嬌的手用力一甩,冷笑道:“這話說得好,我今兒可是一個欺負了四個!”低頭揀起首飾盒子,也不管自己形象多難看,乾脆抬手再往臉上抹了一把,方才蓄了淚往上房跑,進門便朝孔老太太哭道:“祖母救我……”
看著面前披頭撒發、鮮血淋漓的孫女,孔老太太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哆嗦道:“快把三丫頭扶起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太說家裡艱難,要讓大家再湊一點錢……”玉儀邊哭邊揉,揉得臉上血跡慘不忍睹,“還說我藏了私房錢,準備將來給新姑爺買丫頭……”
孔老太太罵道:“這都是什麼混賬話?!她也敢對姑娘家說!”
大太太本來在旁邊屋子,聞訊趕來,驚詫道:“怎麼弄成了這樣?!”
“大伯母……”玉儀用一種遇到久別失散親人的口吻,無限委屈訴道:“太太讓人搜了我的屋子,因為沒搜出值錢的東西,太太一著急就被痰噎住了。結果……,玉嬌和承武幾個惱了,然後就……”
“這……”孔老太太氣得臉色鐵青,斥道:“老二媳婦是瘋了嗎!”
玉儀臉上又是血又是淚,就是那無聲的控訴,哽咽道:“孫女只剩這點首飾了,若是祖母派的上用場,就全都拿去吧。”
大太太忙道:“傻丫頭,哪裡用得著你的東西?快起來。”——
這話說得可笑,感情顧氏的三萬嫁妝不是自己的,本來就是孔家的了?玉儀當然不會跟大太太抬槓,抽抽搭搭站了起來。
孔老太太厲色道:“去,把二老爺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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