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來人?”玉儀趕忙抿了抿頭髮,一邊整著衣服一邊出了門。
趕到前廳,只見領頭一個內侍筆直傲慢站立著,手裡捧著一個明黃色的卷軸,後面幾個小太監,手裡頭託著該了紅綢的漆盤,大約是宮裡頭賞賜的什麼東西。
來給團哥兒慶生的?玉儀腦子裡念頭一閃,上前含笑打了招呼。
那內侍點了點頭,上前一步站在大廳正中間,徐徐展開了手裡的卷軸,唱道:“魯國公府三品淑人孔氏接旨。”
玉儀這會兒沒工夫多琢磨,趕緊跪了下去。
大廳裡的貴婦女眷們早有猜測,此時此刻當然不能坐著,也得跟著一起下跪,齊刷刷的一片衣服窸窣聲,聽起來頗有聲勢。
玉儀有點囧了。
皇帝這是搞什麼飛機啊?那年自己過生日特意當眾賞賜,弄得眾人跪了一地,今兒鬧了這麼一出,估計身後的女眷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自己酸死。
或許在皇帝看來,要施恩自然是要弄得聲勢浩大一點,不然有些浪費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那內侍開始宣讀聖旨,內容是誇獎玉儀如何如何心存大義,如何如何扶貧憐弱有愛心,文字拗口而華麗,讚揚完了最後才進入正題,“特封魯國公府世子嫡妻孔氏,為一品忠義夫人!”
大廳裡頓時安靜的有些不正常了。
玉儀心裡明白,要不是礙於皇帝的威儀不便喧譁,現下肯定是一片譁然,…………羅熙年才得三品官職,自己居然封了一品夫人?!
雖說等羅熙年繼承了國公府的爵位,就是超品的魯國公,自己也會跟著沾光成為超品的魯國夫人,但是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魯國夫人這個頭銜雖然尊貴,卻是取決於丈夫。
比如現任魯國公掛了,那麼小湯氏就自動失去了魯國夫人的頭銜,以後只能被人稱一聲“太夫人”,這個頭銜並不是終生制的。
而皇帝賞的這個“忠義夫人”頭銜,跟羅熙年絲毫不沾邊。
將來若是七老八十羅熙年先去了,自己依然還是一品的忠義夫人,依然吃著朝廷的俸祿,兒孫們也要多敬重幾分。
況且妻子的誥命封號高於丈夫,這本來就是很少見的。
玉儀上前接了旨,感覺背後無數道目光投射過來,要是自己是紙糊的,只怕都被戳出千瘡百孔了。
那內侍又讓人將幾個托盤奉上,揭開了上面的紅綢,笑道:“這是皇上賞給剛出生的團哥兒的。”
金錁子、玉如意,還有些比較難得的內製錦緞等等,東西不算稀罕,難得是這份尊榮和矜貴,…………過個滿月酒還有皇帝賞賜東西,這樣的孩子沒幾個。
玉儀讓人帶著內侍下去喝喜酒,另有重賞備上。
這邊回頭,只見大廳裡的女眷神色各異,眾人都怔了片刻,方才想起來恭賀玉儀和團哥兒,一片豔羨的、誇讚的歡聲笑語。
玉儀儘量讓自己不要顯得太得瑟,含笑一一應付了。
豫康公主得了空,拉了她在旁邊,心內無限感慨,卻不便此刻多說,只是嘆道:“你是一個有後福的,好好惜福。”
到了晚上,今兒來賀喜的客人們都各自回去了。
羅熙年從外面的了訊息回來,一進門便朝玉儀拱了拱手,打趣道:“見過我們新封的一品忠義夫人。”
玉儀抿嘴一笑,揚起下巴,“來人,賞。”
桂枝等人在旁邊都笑了,問棋還裝模做樣的真去拿了一個紅包,遞給玉儀,假作認真忍笑問道:“夫人,你看夠不夠?”
玉儀笑嗔道:“你呀,盡淘氣!”
“別呀,紅包是我的。”羅熙年上前接了紅包,揣入懷裡,揮揮手讓丫頭們退了出去,方才坐下笑道:“你今兒可算是出夠風頭了。”
玉儀笑著摟住他的腰身,膩歪道:“再出風頭,我也是你的夫人啊。”
羅熙年用手指在她臉上劃了劃,“看把你美得。”划著划著,看著那張在燈光下泛出紅潤的小臉,眉目含笑、眼波流轉,忍不住低頭親了一口。
兩個人歪纏了一會兒,玉儀問道:“那件事怎麼樣了?”
羅熙年臉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些,平聲道:“原本都以為是國舅爺的錯,誰知道一查又扯出別的來,現如今皇后、皇貴妃還有皇長子,都攪和在裡面鬧不清。”
玉儀點了點頭,“原來內幕這麼複雜。”
“是啊。”羅熙年感慨道:“虧得你當日的義捐影響大,皇上又給你撐腰,不然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