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叫聲驚動了辦公室的人們,只聽到幾個人的聲音在大聲詢問:“怎麼了?”他們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見燈光一陣閃動之後,眼前驀然一黑。兩人緊張得全身冰冷,互相握住對方的手,摸索著到了牆邊,背部靠牆站定。辦公室傳來一陣嘈雜和慌亂的聲音,校長在大聲說“大家不要慌”,冷心和林丁則在叫著蔣世超的名字。亂了幾分鐘,稍微鎮定了一點,聽見校長洪亮的聲音說:“大家不要慌,都到我身邊來,我現在點名!”他首先叫的是蔣世超,蔣世超大聲道:“我和趙雪君在走廊裡!”然後他們慢慢沿著牆壁朝辦公室移動。在平時他們也曾遇見過停電的情況,但過了幾分鐘後眼睛都已經適應黑暗,能朦朦朧朧看見一點東西。這時已經過去好幾分鐘了,他們眼前依舊是漆黑一片。從走廊的窗戶可以看見外面分明亮著路燈,但走廊裡卻一點光也沒有,伸手不見五指。
曰者說邏輯
校長接著就叫了楊天問的名字,沒有人回答。每個人心裡都咯噔一下,校長又連連叫了幾聲,還是沒有人回答。其他的人也開始幫著叫,幾個人一起喊著楊天問和許森的名字,而那兩人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黑暗中只聽見段雲抖抖地說:“他們一定是死了,你們沒聞到水草的味道嗎?他們跟前面幾個人一樣死了!!”
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是這麼想的,只是不願意說出來罷了。只聽冷心輕聲叱責道:“不要胡說。”然後大家都沉默下來。
蔣世超他們兩人沿著牆壁摸索了一陣,一共走過了八間辦公室,下一間應該就是校長辦公室了。兩人摸到門口,門是開的,他生怕走錯,試探著叫了一聲:“你們在嗎?”話音未落,只聽見房間內傳來一連串的回聲:“你們在嗎——你們在嗎——你們在嗎——你們在嗎……”好似他面對的不是一個幾十平方的房間,而是一個巨大的禮堂。蔣世超和趙雪君手指緊扣,四肢都似乎已經嚇得軟了,兩人轉身就想跑,卻發現雙腿沉重已極,拼命地使力,也只能勉強將雙足抬離地面少許,並且無論他們如何努力,他們始終只能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運動。這種情形在夢裡經常出現,在夢裡,人常常會遇到想跑卻跑不動的情況。他們現在的情形正是如此,身體的動作象放慢鏡頭一般。趙雪君覺得自己已經害怕得將要窒息了,大口地喘著氣。她忽然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要是現在她手裡緊握的那隻手,並不是蔣世超的,那該如何是好?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想開口問又害怕,最後還是戰戰兢兢地問:“世超,你是握著我的手嗎?“只聽蔣世超一聲慘叫,她覺得手裡那隻手明顯一抖,然後就在她手裡拼命掙扎,似乎想掙脫出去,她立時放手。蔣世超顫抖著問:“如果我握住的不是你的手,那…那是誰的?”趙雪君全身已經被雞皮疙瘩覆蓋了好幾重了,她也是用同樣變調的聲音問:“我不知道,我…我只是想到了,你……你果然不是握的我的手?那剛才從我手裡掙脫的那隻手又是誰的?”一陣短暫的沉默後,蔣世超的聲音略微鎮定了一點:“原來你只是問一下!剛才那是我的手!雪君姐,你別提這樣的問題來嚇我了好不好?”趙雪君這才鬆了一口氣:氣氛已經夠嚇人了。兩人還要自己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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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的人聽見蔣世超說話的迴音,又是一陣恐慌的騷動,然後就是互相尋找的聲音,接著聽見冷心在大聲喊:“世超,怎麼了?”
“我不知道,你們在哪裡?”蔣世超的聲音已經變調得不象他自己的聲音了,他真的覺得很害怕。現在他一手在冰冷的牆壁上摸索,令一隻手懸空放著,令他心裡一陣陣發毛,生怕手臂甩動時碰上什麼可怕的東西。他很想再次握住趙雪君的手,至少知道黑暗中的確有個人跟自己在一起,心裡有個依靠。正要開口,趙雪君已經先行提出了這個想法。兩人朝對方出聲的方向伸出手去,在空中摸索著,心裡只是打鼓。好不容易握到一起,趙雪君不放心,又問了一句:“世超,是你嗎?”蔣世超連連點頭,猛然想起在黑暗中對方看不見自己點頭,趕緊大聲回答:“是的,是我!”
濃重的水草腥味瀰漫在整個走廊。辦公室裡的人不間斷地叫著他們的名字,給他們引路。他們不敢稍有停留,仍舊努力地抬高沉重的雙腿往前移動。走了幾步,蔣世超感覺到趙雪君的手在朝下拉他,似乎要他彎下腰來。他問道:“雪君姐,你在幹嗎?”
“什麼,我也正要問你呢。”趙雪君不解的聲音傳來。
彷彿是一陣霜風貫體而過,他全身冰冷,恐懼堆積到了咽喉處,只是出不得聲。
趙雪君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而他手裡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