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的道和長春一樣安靜。在雪的映襯下,像是靜靜的處子。潔白而平和。
“我一直在想你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緊張呢。下午我請了假,一直在這。你再晚一些我就成了雪人啦。”她的話裡好像也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是對著我的照片一直在看嗎?”我似乎在調侃。
“想的美。照片都是用虛假的肢體語言描繪自己最希望成為的也是最虛假的一面……”
她一口氣還想說下去。
“先歇歇,別讓你美麗的詞句給噎著了,呵呵!”
她也笑了起來。舉手拍打我。她身體轉過的時候,帽子上和身上的的雪片紛紛飛著,像霧一樣。
第一次面對面的時候,也是輕鬆的開始。
我看到她一直盯著我的白色的褲子。
“因為你喜歡雪,雪是白色的,所以我選擇了穿白色的褲子。”
“我穿的也是白色的羽絨服,還有我的圍脖也是白色的,還有……”
“我知道了,是不是襪子也是白色的?”
我不知道她不是故意選擇的,還是生活的慣性。不過來的時候我確實是特意挑了這條白色的休閒褲。秋天的褲子當然不足以抗擊寒冷,不過我沒有想這些。也忘記了四周肆意飛舞的雪花,喧鬧著帶來的寒冷。
我說要先買晚上回去的票,要不臨走買票再排隊的滋味可不好受的。她看著我的眼睛,像是要尋找什麼。
“那買明天的票行嗎?我找好住的地方了。我不想眼前的海也和你小說中的海浪一樣很快的離去。”
我從來沒有嘗試過,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面住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雖然面前的她是我一直深深好奇的,也是我期待很久的感情的開始。不過我還是答應了她。因為當視線重合的時候,我怎麼也說不出堅持己見的理由。
“喜歡吃什麼呢?”
“你喜歡吃什麼就去那裡吧。”
“不,一定要你選擇,冬天吃什麼呢……紫蘭吧裡面的特色湯?。”
“好啊!”其實我也不知道紫蘭吧是什麼地方,不過特色湯倒是她經常向提起的。
坐在這家裝飾精美的紫蘭吧裡面,我的眼睛一直在打量裡面淡黃的燈光,象童年時代我的記憶,是套上了燈罩的白幟燈散發出來的微亮。不過屋頂上還有一盞紫色的,雖然不是那種閃閃的,還是給本就不大的空間中增添了不少的情調。她白色的羽絨服變成了紫色的。看上去如夢如幻。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褲子,也是的縈縈的耀眼。文化餐廳,我去過不少,不過這個地方更有些酒吧的味道。
“你吃什麼啊?”
“隨便就行!”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可惜這裡沒有‘隨便’這道菜。”
“那就你喜歡的那個特色湯吧,別的你幫我抉擇吧。”
她笑著點了,然後又糾正了我的那個“抉擇”用詞。說抉擇的時候現在還沒到,你先湊合著用“選擇”吧。我也樂了,告訴她是故意用的。
“為什麼你這麼喜歡特色湯?”
其實我很久以前就問過,她一直說要當面講給我原因的。
她倒了一杯“椰汁”然後輕輕的放到我的面前。又倒了一杯放在自己前面,然後抬起頭。
“就知道你的第一個問題會是這個,其實很簡單,小時候的我很挑食不喜歡吃飯,有一次我生病了,媽媽親手做給我的,那個時候真的很窮。我又不喜歡吃米飯。媽媽只好去城裡買了紫菜和雞蛋,給我做湯。後來搬到四平,我依舊喜歡讓媽媽做給我。”
“那你自己學會做了嗎?”
“呵呵,保密。”
我知道她的言外之意。
當“特色湯”上來的時候,我看到她眼睛的閃亮。不過我也喜歡,淡淡的湯似乎濃郁著鄉愁,讓人像是回到了少年時代。
我看到她一直在侍弄自己的手指,她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
“我給自己畫的指甲,你能看出來哪隻手是我畫的嗎?”
我注視著她伸過來的雙手。當我的手指碰到她的指尖,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在跳動。第一次感受到除母親之外異性的的手溫,我有點驚惶失措。好在她溫和的眼光,緩和了我一半的緊張。
纖細的手指,嫩嫩的指尖上我看到了上面浮動的雪花。
“左手是你畫的,右手不是。因為左手的花瓣是白色的細膩,右手的是亮亮的似乎帶有色彩。你是一個喜歡細膩的人,所以我選的是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