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輕寒勃然大怒,從椅子上騰身站起。
“夠了,連約定都出來了,你們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夏小薇本能地就想解釋。
但一想到他剛才的所作所為,解釋的話又收回了肚裡。
倨傲地不看他,轉向月孤明。
“我不會悔約。好吧,你就站到那座假山後面,呆會,我會去找你的。”
“你自己小心點。”
月孤明警告地看了眼北輕寒,掉頭走向假山。
北輕寒依然站在涼亭中,光線較為陰暗,他的臉上依然半明半暗,陰晴不定。
夏小薇見月孤明到了假山後面,估摸著的確聽不見她和北輕寒說的話,便想走進涼亭。
不料剛走了一步,便聽見北輕寒輕聲喝斥。
“就站在那兒,不許過來。”
負情薄倖之人8
夏小薇的血一下子湧上腦門,又一下子退到腳下。
他竟然不許她進涼亭。
狠狠地瞪著他,問:“為什麼?”
這幾個字,她說得很用力,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唇間擠出來,聲音卻不大。
她已經沒有力氣來大聲質問他了,能說出這三個字,已經盡了她最大的努力。
北輕寒背過了身。
一手背在背後,一手拔弄著面前一朵木芙蓉的花骨朵。
粉紅色的花骨朵,粉紅色的辰妃。
夏小薇有一種錯覺,北輕寒手中拔弄的,不是木芙蓉,而是辰妃。
心上的裂縫在一絲絲變長變闊,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鮮血從裂縫中滲出,匯聚到一起,一滴滴落下來。
“啪嗒、啪嗒”地響。
疼得厲害。
北輕寒滿不在乎地說:“因為,呆會辰妃還要到涼亭中來陪朕,弄汙了座椅和茶水,還要找人清理,麻煩。”
無情的話語,象是一把尖刀,刺進心臟,挑開了裂縫。
疼痛感卻突然消失了,夏小薇臉上泛起奇異的笑容。
哈,既然他是這樣一個薄情寡義之人,只當她當初錯信了他的話,錯信了人,她才不會在他面前示弱。
他愛寵幸誰就去唄,她才不要向他搖尾乞憐。
夏小薇微笑著。
聲音很平靜地說:“本來想問問你,為什麼突然憎惡我。本來想問問你,是不是從北輕塵的魔掌中逃了出來,穩定了局勢。現在看來,沒必要再問了。你陪你的辰妃去吧,我就不耽誤你們了。你要封她為皇后也無不可,因為我不會再回宮了。最後,只有一個請求,請你善待金珠銀珠,或者把她們送回雪山族也成。”
她的話說得很平穩,連她自己都很奇怪。
可是,語速卻是出奇的快,快到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好象她就是一個說話的機器,那些字一個個自動地從她口中蹦了出來。
涼亭中的北輕寒卻陡然轉過身。
你要同姦夫私奔1
“你不回宮了?你要同姦夫私奔?”
他的聲音充滿了怒氣,顯得更加的嘶啞。
他的臉色,在涼亭中,顯得更加的陰沉,象是蒙上了一層寒霜。
夏小薇的傲氣與怒氣也全部被撩拔了起來。
她都不想同他計較了,她安靜地退出,他們過去的事一筆勾銷,他還想怎樣?
忿然答道:“過去,我和楚離被北輕塵陷害,你就說他是姦夫,幸虧後來你自己想明白了。如今,你又來說什麼姦夫。難道,我的為人你還不明白嗎?”
胸口劇烈起伏著,憋悶得厲害。
總覺得剛才的話象是在向北輕寒解釋乞憐,她才不屑這麼做。
倨傲地再次補充:“隨便你怎麼說,我沒必要向你解釋什麼。”
北輕寒冷笑,陰冷的目光盯著她。
“你當然不會解釋,因為你心裡有鬼,你根本無法解釋。”
夏小薇怒火沖天。
吼道:“我心裡有鬼?那麼你呢?你同辰妃又是怎麼回事?”
她厲盡艱辛,為他擔足了心,結果回到皇宮,卻看到他與辰妃其樂融融,還口口聲聲說不再理會她。
是不是她死在外面他也不會再理會她?
恐怕她死了正合他的意吧,替他省了不少事。
北輕寒卻理直氣壯地說:“辰妃是朕的妃子,寵幸她是天經地義的事。難道你想得專寵?”
夏小薇渾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