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地坐直了身子,卻發現君卿夜仍舊緊閉著雙眼,似乎並未醒來,那他的身體為何為動?半月彎半眯起眼,仔細盯著他的身體一陣,詭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溫泉水熱,已然超出了人的正常體溫,君卿夜露在外面的手臂之上,隱隱有個小小的突起點在緩慢移動。
半月彎張大了嘴,看著這噁心又恐怖的一幕,失聲叫道:“風林,風林。”
睡得正香的風林被她這麼一叫,嚇得騰地從池邊蹦了起來,急急問道:“怎麼了?皇上怎麼了?”
顫抖著雙手,半月彎指著君卿夜手臂上蠕動的小包,慘白著臉,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而風林也在看到那嚇人的一幕時,再也忍不住俯身狂嘔。
驚駭過後,半月彎突然鎮定無比,“風林,內室之中有火摺子和火盆,你拾些乾柴過來,生一盆火給我。”
嘔吐之後,風林頗有些不好意思,聽半月彎這麼一吩咐,他便逃也似的去了。不一會兒,便將她所需之物全部準備了齊全。半月彎點燃盆中的乾柴,輕輕挽起袖角,素手執針,縱身跳入了溫泉之中。
當半月彎用力扒開君卿夜的上衣時,風林的臉騰地一下燃燒了起來,他輕咳了幾聲,道:“月、月姐姐,你、你是不是等我走了,再、再……”
知他是誤會了自己,半月彎拿眼橫他,指著君卿夜肩上恐怖的突起道:“這些便是蠱蟲!”
風林的嘴張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顆大鴨蛋,好半天才想起問了一句:“是不是把那些東西弄出來,皇上就會醒來?”
點點頭,半月彎沉著道:“原理上是這樣,不過就怕除不盡!”言罷,半月彎再不廢話,手起針落,一針一個,盡數紮在了君卿夜身上蠱蟲突出的地方,然後扭頭對風林道:“過來幫我,針在哪裡,便用刀劃開哪裡。”
聞言,風林再一次被她的話驚到,不過他對半月彎的醫術還是十分相信的,是以,雖心中駭然,仍是取出了身上的匕首,湊近她身邊問:“我應該怎麼做?”
“你劃開我所針之處,我負責取出蠱蟲,記得創面不要太大,免得他失血過多。”簡單說完,她瞥向風林,朝他點點頭,示意他動手。
風林艱難地吞嚥著口水,終於熟練地下刀。
當第一個蠱蟲由創口處被半月彎挑出之時,她與風林都驚呆了。原來,蠱蟲竟與蠱母完全不一樣,肥肥短短的,通體雪白,如同成蠶。將針與蠱蟲一併扔進了火盆之中,盆內一聲輕響,蠱蟲被燒裂,爆出的竟然全是血水,火燒著血汁,焦臭難聞。顧不上掩鼻,她示意風林不要停手。
一個劃一個挑,如此反覆,直到日落山頭,才清理完畢,而君卿夜身上已被他們劃出大大小小几十處創口。
跳出溫泉,半月彎取來特製的金創藥為君卿夜敷好之後,才發現風林始終未敢正眼看她,會意低首,終於想起該換下因打溼而緊貼在身上的衣裳。逃也似的離開,只留風林在溫泉守著君卿夜。
待換好衣衫,一個新的想法躍入半月彎的腦海之中。剛才她為君卿夜取蠱之時,已感覺到身體有了異樣,許是因為溫泉的水溫太高,讓蠱母覺得不適,她甚至感覺到了體內蠱母的遊走路徑。再加上子蠱的表現,更讓她確定了一件事——蠱蟲怕燙,哪怕是人的身體溫度變高也會讓它們有所反應。
她深知剛才雖為君卿夜取出了不少體內蠱蟲,但還有更多是她所沒能發覺的。因為蠱蟲產卵速度非常快,長大需要時間。依她剛才所見,挑出的那些是有些日子的,許是最先種下的那一批,而在他體內應該還有更小的幼蟲沒有長大,所以剛才沒能發現。
既然蠱蟲能夠因為外界的溫度而集中到一處,想必蠱母也能,要不然,剛才在溫泉之中,便不可能感覺到蠱母的活動。照這麼推斷下去,也許她真的有辦法將蠱母自她體內逼出來了。
思及此處,半月彎不禁雀躍萬分,這是否就叫做“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高高興興朝溫泉而去,尚未靠近,便聽到君卿夜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他醒了?半月彎的第一個反應便是直衝了過去,當她看到還趴在溫泉裡喘著粗氣的君卿夜時,她不顧身上換好的乾淨衣衫,再一次跳了下去,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身,喜極而泣。
君卿夜撫上她的肩頭,笑得那樣溫柔,用沙啞的嗓音道:“月兒,別哭,我這不是沒事了麼?”
有沒有事她最清楚,但她已找到了救他的辦法,只待他身子恢復元氣便可一試,“你覺得怎麼樣?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麼?”自他懷中抬起頭來,半月彎幽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