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不曾發現,不想他早已知曉,俞婧婉也不再扭捏,直直朝他走來,“王爺安好。”
“為何一直跟著本王?”並未轉身,他幽深的眸,卻是徑自望向了小白墓碑上的碑文,葬在芳丹苑已是奇事,竟還要刻墓誌銘。
“有事要講。”他問得直接,她也答得乾脆。
君卿歡眉頭微動,卻仍舊只是吐出一字,“說。”
明明是想好了要說什麼,可面對他,俞婧婉總是會怒火中燒,為何對自己如此冷漠?心中有氣,自也沒了好話,“王爺對我還真是惜字如金呢,若是換了她,是否會不一樣?”
“若是換了她,會直接跟我說重點,沒一句廢話。”他總是一針見血,刺得俞婧婉生疼。但今日,便是再疼,她也會忍,總有一天,她會讓他明白,他的痛定會比她更甚幾十倍。
一直跟著他,是以為他會先去找半月彎,本想當著她的面說那傳位聖旨之事,可現在看來,沒有半月彎在場,似乎更好發揮。眼珠一轉,她輕挑嘴角,方才的不快統統拋到腦後。
她抿嘴一笑,說了一句:“東西在我這兒。”
原本背對著她,卻在聽到這話時瞬間轉身,他冷冽的眸子緊盯著她,許久後不敢相信般地問了一句:“真的在你這兒?”
“迷蝶拿到的,讓小白給我送了來,許是害怕被皇上懷疑,才有此一招吧。”這些是她猜測的,但其實也很肯定了。
君卿歡倒也並不懷疑,猛地上前扣住她的手臂,急切道:“東西呢?”
他的手勁極大,弄得她有些疼,眉頭微皺卻並不掙脫,只平靜道:“這麼重要的東西,自然不能帶在身上,王爺要看,還得抽時間到我殿中一聚。”
聽得東西到手,君卿歡本是心中喜歡,她卻又來這麼一句,他自然生氣,加重了手上力道,不悅道:“你那地方,又豈是本王能隨意進進出出的?”
“東西太大,要送出宮去更加困難,倒不如王爺親自來看。”自從做了婉妃,她見識也長了不少。雖然棲梧殿不是常人能去的地方,可他君卿歡似乎從來不是常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要他想去,該是也沒有人攔得了。
“本王若堂堂正正去見你,只會惹人懷疑,你難道不知虞美人的下場,想要步她後塵?”等了那麼久的東西,終於要到手了,他自然心急,又見俞婧婉諸多推託,是以,肝火漸旺,眼見著就有翻臉之意。
俞婧婉看出他表情不對,便也轉了口風,溫婉道:“王爺,為何你一定要這東西?難道現在都不能對我說嗎?”
“你沒有必要知道。”他似乎並不想說,態度仍舊強硬。
俞婧婉似乎也拗上了勁,同樣強硬道:“假如我一定要知道呢?”
“……”
四目相對,俞婧婉第一次沒有迴避他的目光,許是感受到她的強勢,君卿歡終於有些讓步之意,“為何一定要問?”
“王爺說了,便把東西交給你。”並不答話,她只是說出自己的要求。
“你如此逼本王,不怕本王騙你嗎?”他眯起眼。
她卻只是笑意盈盈,“除非王爺認為我是傻子,否則,決不會騙我。”
她自然不是傻子,從不擔心他會騙她。本是一條船上的人,若是真的騙她,她又如何聽不出來?
“本王要看看那上面到底寫的誰的名字。”含糊的一句話,足以讓她明白他的意思。
她終於滿意地笑了,因為這個答案正是她所需要的。
“正如王爺所說,隨意進出棲梧殿實屬不易,我也不能強人所難。王爺若是有心,兩個時辰後,再來此地,我自會帶著王爺要的東西來見你。”
兩個時辰雖然很久,可君卿歡既然入宮,定是要去鸞鳳殿看望君卿夜的,所以,兩個時辰後再見,該是剛剛好。
君卿歡不語,默默地鬆開了緊握著俞婧婉手臂的大手,轉身看向小白所埋之地,獨自發呆。
拿到東西的時候,君卿歡有一瞬間的怔忡,許是太過於期待,總之,當他拿著這東西在手裡,一時間居然忘記了自己應該要怎麼辦。
俞婧婉此時仍是宮人打扮,她似乎今日才發現,原來換上這身宮人衣衫,竟比那身華貴宮裝更為方便。靜立身後,她靜觀其色,不見他有所反應,等得過久,她有些忍無可忍,終於開口問道:“王爺不看看嗎?”
經她提醒,君卿歡似乎終於從神遊中醒來,毫不遲疑地翻轉過傳位聖旨。只是,當他看清玉上之字時,原本清雅的面容竟已現猙獰,口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