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安全。”知道無法再勸,風贏不禁心焦。
君卿夜卻只是淡淡一笑,“安全?你口中的安全,指的又是哪一種呢?”為皇者,寡人是也,他可以寵幸任何女人,但決不能愛上任何一個。這個道理,君卿夜一直都比任何人清楚。可是,當他第一眼看到半月彎的時候,他便感受到了內心的激盪,是一種不同於任何人的感覺,陌生而熟悉,激動而熱切。
他是大周國的皇帝,從小就明白什麼叫安全。只是,當他越來越明白安全兩個字的重要性時,他卻開始極度地排斥著。因為安全,已讓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他的母親,還有他最愛的萱妃。
“……”
風贏不再言語,只因他從君卿夜的雙眸之中看到了太多的無奈與叛逆,士為知己者死,既然知己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麼,他便唯有捨命陪君子了。
正躊躇間,卻見君卿夜眸色幽深,望向他處。順著他的視線,風贏很容易便看到了另一個纖瘦的身影,是緣還是孽,看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是夜,半月彎端坐女子床前,算算時辰,她也該醒了。
細看她的眉眼,倒也談不上如何風華絕代,只是有一種病態的柔美,與當年的萱妃如出一轍,這也許便是君卿夜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的原因吧。思及此,半月彎不禁冷笑,他如此冷血,竟也有真心所待之人,不知該說萱妃好命,還是該嘆其福薄。
見她遲遲不醒,半月彎心中疑惑,便又伸手探其脈象。片刻,她收回手,盯著她緊閉的雙眼道:“沒有外人,可以醒來了。”
聞言,那床上女子隨即睜眼,對視間,那女子不由得也被半月彎的傾世風華所驚。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半月彎淡淡收回視線,“既然醒了,何必裝睡?”
“既然治了,何必使詐?”女子的聲線略顯沙啞。
半月彎不語,只是遞了一碗清水給她,“先喝口水吧。”
那女子倒也不推卻,端過小碗一仰而盡,末了加一句,“還要。”
半月彎點點頭,也不多話,又給她倒了一碗。那女子一氣喝下了三四碗,才算是解了渴。
“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何使詐?”女子氣息不定,但雙眼炯炯有神,若不是知其根底,倒真是看不出來她已臥床數日。
半月彎心知她所問何事,卻並不正面回答,只道:“你覺得呢?”
聽半月彎如此一說,那女子竟也沉默了,許久又問:“王爺知道嗎?”
半月彎淡淡地點了點頭,末了提醒她一句,“你剛剛醒過來,還是先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有什麼事再問也不遲。”
那女子在君卿歡身邊被調教了不少時日,也算是個精明的人兒,一聽半月彎的話,便也不再言語。只是望向半月彎絕色的臉孔時,面上又添了幾分不悅之色。
見她那樣,半月彎也不生氣,只緩緩道:“後宮佳麗三千,能入得棲梧殿的不過萱妃娘娘一人而已。要征服一個男人,靠的往往不僅僅是美色,你說呢?”
聞言,那女子倒真是平靜了許多,盯著半月彎的臉又看了好一陣,又開口說了一句:“我叫俞婧婉,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
半月彎淺淺一笑,沒有回應她的話,卻是說了一句:“好好休息吧,我該向皇上彙報你的病情了。皇上對你挺上心的,好好把握機會。”
聽得此言,俞婧婉面色微微潮紅。
半月彎見此,芳心暗暗一沉,不過九日而已,難道又要失控了嗎?
獨行於深宮,半月彎心中卻是異常清醒。關照?誰關照誰,現在說似乎言之過早了。只是那俞婧婉的態度,卻讓她不得不擔心。
回望過去五年,那十三位如花女子,個個都是精明過人,可結果又如何?她早就斷言,愛上君卿夜的女子,除了死,還是死。可現在裡面的那位,單是聽自己提及君卿夜,便流露出那般神色,怎能讓她不憂心?
她有些迷惑不解,君卿夜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為何能讓那些本與他敵對的女子,個個傾心於他呢?
她潛伏錦宮五年,處處小心,卻也因此錯過了無數了解他的機會,她不願與他過多接觸,是因為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想直接取他性命。可現如今,她似乎已沒有更多的選擇,若是俞婧婉再失手,恐怕,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位牽動他心之人。
思緒翻飛間,她離君卿夜的寢宮僅剩一步,正猶豫著要不要入內,卻聽得內殿傳來熟悉而溫厚的聲音,“皇兄,你又輸了。”
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