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來,公孫策又迷糊起來,百思不得其解。
展昭定了定神:“所以我總覺得此事蹊蹺,不想貿然答應姚家的要求,思忖著能否拖延時日,好查清箇中究竟。想不到因此惹怒了姚知正,將我囚禁在此,只是不肯放我出去。我思之再三,想了個法子,假意裝著懼怕包大人,求他莫讓此事傳到大人耳中,他果然中計,隔日便得意洋洋同我講,已修書一封,將此事呈到包大人案上。”
言及至此,微微一笑:“我是想著,既然我不能去查這樁案子,便讓大人派人過來查,總好過困於此地一籌莫展。”
公孫策啊呀一聲,甚是懊惱:“早知如此,便帶同張龍趙虎他們過來了,我和大人竟沒看出你的意思,只想著先穩住姚家。”
穩住姚家,自然要能言善辯的公孫策出馬,都想著公孫策一到,展昭必能得脫,屆時查什麼案子都是展昭親力親為,旁人也就不用隨行了。
那料得到此次是展昭身陷囹圄,要另外有人手前去查案?
公孫策這頭還在悔之不及,展昭已笑道:“沒什麼干係,有端木在也是一樣的。”
端木翠前頭半天沒作聲,乍聽到自己名字,吃了一驚:“我?”
趕緊擺手:“我沒查過案的。”
“行軍打仗,千軍萬馬都指揮若定,查一樁案子能難到哪裡去?”展昭給她吃定心丸,末了還不忘送頂高帽,“再說了,你是神仙。”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高帽子一戴,端木翠沒異議了,想了想表示認可:“不錯,神仙出手,嗯……”
總算她還知道謙虛,沒有得意洋洋地說什麼一個頂倆。
公孫策有心潑她冷水:“查案可不是那麼輕巧,你且說說,從何查起?”
端木翠哼一聲:“待我回去想一想,理清了頭緒再說。”
“查姚蔓青。”展昭的面色忽然嚴正起來,“我想了又想,這個姚姑娘始終有蹊蹺。閨閣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半夜三更,她不在自己的繡樓待著,為什麼會出現在我房裡?”
“不錯!”公孫策眉頭皺起,“這個姚姑娘的確有些不同尋常。事不宜遲,端木姑娘,我們這便走吧。”
“啊?這就走了?”端木翠大吃一驚:開什麼玩笑,她還沒能跟展昭說上幾句話呢。
公孫策知道她的心思:“早日水落石出,展護衛也早一日得脫,見到姚知正時,我只說展護衛已有些鬆動了,慢慢勸說不遲。暫時還將展護衛留在此處,這樣不會打草驚蛇,對方的視線集中在展護衛身上,不會過於留意我們做些什麼,查起案來也便宜些。”
“可是……”端木翠腦子轉的飛快,拼命找藉口。
公孫策話裡有話:“端木姑娘,夜長夢多啊。”
夜長夢多幾個字,他說的格外用力。
端木翠萬般不情願地哦了一聲,跟著公孫策向外走,才走了沒幾步,忽然聽到展昭叫她:“端木。”
“嗯?”端木翠又折回來,公孫策料是兩人有話要說,也不等她,只是慢悠悠地拾階而上。
展昭見她回來,想說的話反給忘了,頓了頓,才微笑道:“公孫先生身子不大好,跑進跑出的事,辛苦你了。”
“我知道,”語畢不忘挖苦公孫策,“讓他去查,笨手笨腳,我還不放心呢。”
展昭微笑,末了輕聲囑咐她:“不要太過挑食,好好吃飯。”
“那不行,”端木翠堅持原則,“做的好吃才好好吃,不好吃硬塞也塞不下。”
好吧,說的也是實情,展昭沒輒了。
“沒了?”端木翠瞧他,“那我走了……”
話音未落,展昭忽然伸手在她發上一拂,端木翠只覺髻上一鬆,再抬首看時,展昭正把她發上插的簪子攏入袖中。
“你拿它作什麼?”端木翠好奇。
“沒什麼,”展昭輕描淡寫,“我只是突然想到,身邊一直沒你的東西。”
“那不行,”端木翠不依不饒,“你拿走了,我怎麼辦?”
展昭微笑:“回到開封,賠你一根就是。”
“那不行,”端木翠扯著他的袖子不鬆手,“還我。”
她抓著他的袖口左看右看,也不知展昭使的什麼戲法,袖籠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端木翠生氣了:“哎!”
這一聲有點響,連快走到地窖口的公孫策都止不住回過頭來張望,展昭見她臉色沉下來,心中咯噔一聲,笑道:“這就氣了?”
端木翠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