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廂,宣慈長公主正用完一碗杏仁豆腐羹,周氏接過碗,伺候她漱口,聽下人來稟,說是三少爺來請安,忙讓人將他請進來。
儘管生了三個孩子,宣慈長公主依舊保養地極好,若不是眼尾的一絲細紋暴露了她的年紀,見了她的人都以為她才三十出頭。可她卻依舊是嚴謹的人,大多數時候,她都不苟言笑。這一點絲毫不像她的母親,當朝的太后。人人都說太后年輕時長袖善舞,見人三分笑,見了她笑的人,心中再是有氣也發不出來了。可是宣慈長公主卻自帶了三分威嚴,任誰見了她,也不敢造次。
可是長公主卻是極為疼愛這個次子,當年生李善均時,長公主差點難產,孩子落了地,自然疼上三分。
李善均恭恭敬敬地請了安,這才起身站定,叫了一聲母親。宣慈長公主略略抬起頭,問:“聽你二哥說,頭些天你去了永州替你爹料理生意,事情可順利?”
“順利。”李善均詳詳細細地將去永州前後的事說清楚了,又挑著在當地的幾件趣事說給宣慈長公主聽,長公主臉上才露出一絲絲笑意來。見李善均說完,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才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麼禍,怎麼魂不守舍的?”
李善均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宣慈長公主身後的周氏。周氏會意,託辭說廚房還有事要處理,告了退出門,簾子剛落,她就聽到李善均朗聲道:“母親,兒子喜歡上了一個姑娘。”
周氏輕笑地離開了,望望頭上的天,晴空萬里,也不知李善周在外頭會不會曬著。她的兒子也這樣大了,該到娶妻的時候。頭些年,她也問過他的意思,他只推說沒遇見合適的人,自己又是個身帶殘疾的,不好拖累人家姑娘。眼見著二少爺去年把蘇翰林家的小姐娶進了門,三少爺也說自己有喜歡的姑娘。她的兒子呢,什麼時候也能領著人回來,讓她偷偷看上一眼?
她搖了搖頭,抬步往廚房走去。
屋子裡,宣慈長公主一杯六安瓜片剛剛抿了一口,聽了李善均的話,她頓時愣了一愣。
她這個兒子她知道,既不如他大哥李善周穩重,也不如他二哥李善遠聰慧,反倒在一些旁門左道無師自通。這些小慧黠雖然總能逗她開心,可是他的父親李博文卻對他很不滿意。她知道,平日裡他的女人緣極好,身邊總不乏年輕貌美的姑娘。
李善均的二哥李善遠成親後,宣慈長公主便將眼睛放在其他兩個兒子身上。善周幾次推脫也就罷了,連李善均都幾番拒絕。
可今天,李善均竟然這樣真誠地跪在她的跟前,說他有喜歡的姑娘?
她不免上了心,問道:“是哪家的姑娘,讓你這樣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告訴我?”
李善均道:“是太傅玉滿堂家的小姐。”
“玉滿堂?他不是隻有兒子?”宣慈長公主頓了一頓,這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他那個新收的養女?”
“對,就是她!”李善均斬釘截鐵道:“娘,兒子活了十多年,第一回遇上了自己真心喜歡的姑娘,我想娶她!求娘給我做主!”
“按理說,若真是玉太傅的女兒,倒也能配得上咱們家。可是我聽說她的親生父親是林牧之,她是林牧之的私生女。她娘雖然死了,可她的出身畢竟不是太光彩。”
“就因為她爹是林牧之,這事才是極好!”李善均辯道:“娘,她娘已經死了,人死如燈滅,不能因為她孃的緣故就否定她這個人。她如今是太醫院院使玉滿樓的的外甥女,太傅玉滿樓的養女,還是林牧之大將軍的親生女兒,放眼京師上下,有哪個姑娘勝得過她的出身?”
“這……”宣慈長公主心中衡量了一番。
李善均又道:“父親雖然在朝中地位穩固,可若我能娶她進門,那咱們就是跟太醫院的院使玉滿樓、太子太傅玉滿堂還有威武大將軍林牧之都結下了姻親!這是一箭三雕的買賣!咱們何樂而不為!”
“好了好了,”宣慈長公主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道:“這件事你讓我考慮考慮。這姑娘我也沒見過,也不知她人品如何,樣貌如何……”
“娘。”李善均上前兩步,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她是極好的!她曾經還在咱們府裡住過一陣子!”
“在咱們府裡住過?”宣慈長公主一怔,道:“什麼時候?”
“就是那會……”李善均把那日玉珺如何救了寧舒郡主、如何住進定國公府一五一十說清,宣慈長公主沉吟了片刻,道:“這麼一說,她同咱們定國公府倒是頗有些緣分。”
“是的!娘,咱們府裡很多人都知道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