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妹妹,你已然到啦。”嬌聲歡語,亮麗的黃色倩影步履輕盈如蝴蝶盈盈飛舞般入了內廳,系戴著的珠環叮噹作響。
“盈兒你不小了,怎還沒半點規矩。”莫衍皺著雙眉,責怪著,眼中卻並無不悅,“你瞧瞧,素月比你還小一歲,卻知禮的多。”
“女兒知錯了。”莫霏盈作出一臉懺悔的可憐樣子,訕笑著上去:“女兒給您揉揉肩?”
“你啊。”唯一的掌上明珠撒嬌,莫衍豈能真的動怒,不一會兒便笑了起來。
“盈兒,確實老大不小再不能這麼沒規沒矩的了,要不然將來嫁了人,可如何是好?”
“娘。”莫霏盈聞言不依地嬌嗔。
林素月默默看著,不發一言,素手端著瓷杯,輕輕抿一口茶,卻聽沉穩的腳步聲響起。
“孩兒給爹孃請安。”莫蔚霖仍是俊逸溫雅,禮儀周全,全無昨夜那一絲異樣,緩緩移眸,從和樂歡快的家人移向一旁靜怡的少女,“表妹。”
“表兄。”林素月擱了茶,起身回之一禮。
莫蔚霖在掃到她並未佩戴自己所贈的珠花時有那麼一絲莫名的失落,面上始終卻含笑。
“好了,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處,這些禮數儘可免了。”侯爺夫人笑了笑,轉身又對莫衍道:“我這就吩咐下去叫下人們準備今晚為老爺洗塵。”
莫衍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必,我今日還要出府與朱太守商議些事情。”
聞言,侯爺夫人不由面泛憂色:“老爺已忙了月餘,難得今日回府竟不稍作休息麼?”
莫衍不答只是搖了搖頭長吁一聲,莫蔚霖見了心中一凜,輕聲問:“父親,莫非那傳言是真,那位……大人果真要來?”
“你也聽聞了?”莫衍素知長子謹慎穩重也頗為倚重,見他問了,也不瞞他,道:“確實如此,定北郡瘟疫肆虐引得上頭矚目,故而……”
“老爺。”侯爺夫人聽出蹊蹺,似乎來的是天大人物?“究竟何人要來,這兒都是自家人,您先說了也好先做準備,免生枝節啊。”
“唉,夫人……”莫衍長嘆一聲,終忍不住浮現了幾分憂色,“本侯也是才知便急著趕回的,據聞逍親王不日將至。”分明憂心忡忡,卻再提及時拱了拱手,不敢有半點不敬。
聞言侯爺夫人不由大吃一驚,便是莫蔚霖原就有所聽聞也不免憂色形於外,唯有莫霏盈天真不知究竟,只瞪大了眼。
始終安靜於一旁的林素月在聽到那個稱呼時,竟不由手一顫,將幾滴熱茶翻出,染溼了以淡青的線繡著花紋的衣袖。
逍親王,是他,祁恆逍……
小叔
祁恆逍……
鳳遙夕素來自詡聰明可卻也不得不承認,也有那麼一個人始終看不明,讀不懂,猜不透,料不中,那個人便是祁恆煦的嫡親弟弟,親王祁恆逍。
祁恆逍與那個人雖是同胞兄弟,感情又好的不似皇家,但卻是極為不同,記憶中似從來便與她作對,從甫一相見……
猶記那日她刻意遲了五日方到祁國,與祁王按脈洞察其中果然別有隱情,故只開了方子暫壓下其症,祁恆煦卻似放下心,故作大方完諾許她當面翻看寒玉寶鑑。
一頁一頁,不疾不徐,翻至鳳嘯陣那頁,暗裡另一隻隱在袖中的手卻以拇指利甲劃破食指,以血復畫於袖內,面上含笑,無絲毫異樣,不比其他多看一刻,翻了過去。
那時祁恆煦含笑不見起疑,她面上故作不屑所謂寒玉寶鑑的模樣,心下輕籲,陣圖殘頁不得死士萬不可回國,如今她既得手只需設法再招青若寧回國便可。
可她如何想到,會在那種境況下見到經年不見的青若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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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寧四十二年,祁國王宮。
“二王子,不要,求你,不要……”
“什麼,不要?”嗤笑的聲滿是邪獰狂妄與不屑,“你是在對本王子說不要麼,嗯?”
循聲望去,原是一華衣少年正扯住一宮女壓在花叢裡,撕扯著衣裳,無需多看也知要做些什麼。聽他們話語這少年當是祁國二王子祁恆逍,早聞他行事兇殘無忌,不料竟白日在王宮此齷齪之事,荒唐至此,鳳遙夕皺了皺眉,便欲繞道而行。
“不要王子,啊……若寧,求你!”
若寧,青若寧?!
那女子啼哭間道出的姓名卻令她止步,回頭去望,隱約間可見那宮女瑰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