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濃時百般皆好,愛彌卻樣樣皆錯,其實,不過緣盡。
邀約
翌日,宮中有內侍登門,卻是來請林素月的。
那內侍先一番阿諛之言,又婉轉地告知貴妃早聽聞側妃娘娘如何賢淑,又是怎般擅長詩詞歌賦,特備了鮮果宴,想請娘娘一聚。
祁恆逍聽完,卻是冷笑一聲,也不顧那內侍已然顫顫跪倒在地,徑自走出了花廳。
直直來到書房,尚未踏進房門,只見她一身淡色衣裙,更添幾分柔和,正彎著腰想法教彆扭孩子握筆,一縷發散落下來,掛在唇邊,日華從木窗射入,恰映照那一抹極是溫柔的笑意。
心中的怒火霎時就平了幾分,“咳!”輕咳一聲,打斷這一幅如畫般的‘舐犢情深’。
林素月抬頭看去,見他雖是面上帶笑,可神色卻透著點點凝重,加之前頭聞說宮裡來人了,便知有事,於是擱了筆,哄著要泰兒先出去。
奇怪的是前頭要泰兒隨她學著握筆畫畫,小臉繃著似是百般不願,這會兒改隨了他的願才是,可小嘴卻撅得更高了。
林素月不明所以,只好軟語道:“泰兒若想學,一會兒我再教你可好?”
聞此言,原本圓圓嫩嫩的小臉卻是漲的通紅,泰兒咬著唇,好一會兒道:“學不學還不都是你們說的算,少拿我當小孩哄!”言罷,拔著小腿,頭也不回地跑了。
“分明就是孩子脾氣。”祁恆逍笑著搖了搖頭,“你在教他畫畫?”
林素月頷首道:“只是隨意畫些,不過是為了握筆的姿勢怕孩子小覺得枯燥了。”頓了頓,“可是……出了什麼事?”
“不錯。”祁恆逍冷冽一笑:“方才來了個內侍,哼,你斷然想不到,竟是青若寧想邀你入宮赴宴!”
林素月聞言果然一怔:“青……若寧?”
“不知又耍什麼花招。”祁恆逍頗帶幾分煩躁地來回踱步,“這些年我與她一句閒話都不曾說過,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如做了什麼窘事似的,祁恆逍吞吞吐吐道:“當年,你甫出了事,我……我實在是又痛又悔。那時我尚不知泰兒的事,只知你的事……青若寧難辭其咎,便警告她‘得償所願飛上枝頭,最好是安分守己,若不是看著她肚裡有了我大祁骨血的份上……’,又譏諷她‘便是上了枝頭,也不過是披了綵衣的麻雀成不了鳳凰’!”
真是……真是夠狠夠毒!
便是林素月也忍不住咋舌,當年便知他舌頭厲害的很,且蠻不講理起來能將佛祖氣死,想到那時青若寧聽了這話的表情,素來淡薄的人忍不出也勾起了唇角。
祁恆逍本擔心她覺得自己莽撞不穩重,又怕勾起她傷心事,誰料凝視了半晌,她竟微微笑了,徒然鬆了口氣,竟不自覺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相視而笑,眸中映著彼此的身影,盈著由內心而出的喜悅,這一刻,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便好了,祁恆逍忽而閃過這一念。
可惜……
“我是一定要去的。”
“素月!”
“其實,我一直不曾問你。”林素月微微笑了笑,“你是幾時得知‘莫霏盈’實乃林素月的呢?”
“我……我自然不會傻到對入我王府的人一無所知。”略作思索,祁恆逍便決定如實告知:“以你聰慧自然不可能猜不到,當日我……”說到此,逍親王竟是難得赧顏,“當日我不過是聽得她的琴音竟與你有幾分相似,所以……”
“該不會……”林素月何等聰明,霎時便料個八九不離十,只是,眨眨眼,帶著幾分不敢置通道:“該不會從莫府見了第一面起,你就……”
點點頭,祁恆逍一副‘坦白從寬’的模樣,“莫霏盈我雖不曾見過,但自古琴音皆傳心音。那莫霏盈所彈的琴曲不過有你三分形似,自然比不上‘林素月’所奏。”
“所以你確實那日便起了疑?”林素月蹙眉。
“不錯。”祁恆逍嘆了口氣道:“安平侯雖不是蠢人,只是素來少參與政事,更無與人爭鬥,也少有陰謀詭計,所以他瞞得雖好,我卻極輕易便查清了根底。”
“逍親王出手這點小事自然不再話下。”
粉唇淡淡吐出一句,卻叫祁恆逍冷汗直流,細細打量她的臉色,“你……不高興了麼?”忽而想到眼前人素來高傲性子,忙解釋道:“我並非有意捉弄你,不過那時想著不過要個琴師罷了,自然是撫得越像你得越好,哪裡知道……”
林素月抽了抽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