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缺睜著眼睛,一夜防備。直至天明,才知自己被皇甫風冽擺了一道,撂下她不管了。索性就沉沉睡去。
心裡念著,王爺,暖缺只是不想連累你。如今無人知道我的下落,凌王府就不會被人盯著了。
這一點,暖缺錯了。她無緣無故失蹤,那幫人只會更加防備凌王府。
風凌居,皇甫風凌在暖缺睡過的床邊來回踱步,面色冰冷。
他的王妃,在他的眼皮之下,不見了。
凌王娶妃久不上朝(1)
翌日,風冽宮,皇甫風冽下朝而歸。
風冽宮內,只餘下兩人。
皇甫風冽看著輕蹙眉頭睡著的暖缺,不自覺的蹙眉,伸手摸了摸暖缺的臉。
暖缺猛的睜開眼睛,一瞬間的恐懼和防備。
“皇上,請自重。”暖缺冷瞪著皇甫風冽,略帶怒氣。
皇甫風冽就當作沒聽見,將暖缺的臉扭過來,手指撫摸著耳根。
暖缺轉動眼珠,心下明瞭這皇上是在檢查她的面容是否是真的。
“你知道朕為什麼帶你離開王府嗎。”皇甫風冽收了手,淡淡的道。
暖缺扭過頭來,抬眼看著皇甫風冽,他的眸光深邃,難以捉摸。
暖缺不言,只道:“我不信皇上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
皇甫風冽輕輕一笑,摸著下巴打量著暖缺。
突然,皇甫風冽面上一驚,臉色也很奇怪。
“你,你不會就地解決了吧?”皇甫風冽一臉痛苦的問。
暖缺瞪了一眼皇甫風冽,什麼叫就地解決?是說她大小便就在他這龍床上解決了?虧他還知道將她丟在這裡很久了。
“我這身子,等於死了一樣,沒問題需要解決。”暖缺沒好氣的回道,心裡卻難受極了。
來這前世已一月有餘,除了脖子以上,她感覺不到自己還是個活人。
她感覺不到,也聞不到,自是不知道她是否有大小便。
但是從言誠一點也不嫌惡的面上,再加上言誠也沒有管她這個問題上來看,她的身體機能,等於喪失。
暖缺真是哭笑不得。
回到前世,不光成了個殘疾,還是個連大小便都沒有的活死人。除了頭,沒有一個地方能動。這,到底是什麼蠱毒能封閉人的新陳代謝?
可是,為什麼她的身子不腐爛呢?為什麼依舊很有光澤?根本就看不出一點問題。
詭異的蠱毒。倒是有那麼一點好處,不至於讓她太丟人,也不會因此麻煩幫她的人。
凌王娶妃久不上朝(2)
皇甫風冽將暖缺的眼波流轉和麵部表情盡收眼底,更是疑惑不解。
是什麼事讓她表情百般變化?
有一點點的悲嘆,一點感激,一點無奈,一點驚詫,最後卻是欣慰的笑了。
暖缺見皇甫風冽連眼睛也不眨的盯著她看,似乎是想要將她看透,唇角揚起一絲微笑。
“皇上,我餓了。”暖缺道。
皇甫風冽面上不動,盯著暖缺道:“你只吃不拉?”
暖缺無語的嚥了口唾沫。
有那麼一瞬間,暖缺想撞牆。
是啊,她是個只吃不拉的怪物。她這身子,鬼怪的很。怪到她都想撞牆了。
而這皇甫風冽,他一個皇帝,怎麼就能如此自然的說這不雅的話。
“你生氣了,沒想到你是會生氣的。”皇甫風冽笑著,像發現了有趣的事一樣。
暖缺平復呼吸,暗責自己太過放鬆;竟將心情都表現在臉上了。
暖缺不理會皇甫風冽,扭頭看著這宮殿,只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造的是極為高貴奢華。
皇甫風冽一把捏住暖缺的下巴,邪笑著道:“朕在跟你說話。”
暖缺不做掙扎,被迫露出了貝齒,粉舌微翹。
皇甫風冽胸口一緊,腹部驟然發熱。
被針扎似的急速收了手,瞪著暖缺道:“若想平安,收起你那冷傲的性子。”
“謝皇上指教,暖缺受教了。”暖缺立刻謙虛的笑道,卻難掩得意之色。
皇甫風冽甩袖而去,大喝一聲:“擺膳!”
暖缺鬆了口氣,很想拍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