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咬著唇，沒有說話，不是沒想過事蹟會敗露，卻沒想到會先被秦遇之發現。她本是想著如果一朝事成，生米煮成熟飯，溫嫋就算有意見也沒辦法。而秦遇之素來待自己也寬鬆，自己又是王嫣指派下來的大丫鬟，地位不同於一般丫鬟，若是被幸了，或而就能收入房做了主子。

只是，菡萏算盤打得好，卻沒料到秦遇之沒上當，而溫嫋她們又發現的早。此時跪在地上，只覺得冷氣透過膝蓋絲絲上竄，將心都給攪的冷了。

溫嫋仍是不說話，秦遇之也不說話，聽韻瞅了瞅兩人，試探問到，“五少夫人，菡萏該如何處置？”

溫嫋微微眯了眼，眸中泛出一絲冷色，一字一句道，“按照家法。”

聽韻看了聽瀾一眼，聽瀾愣了愣說，“這——按照家法會杖責十五，然後……逐出府。”

聞言，跪在地上的菡萏猛的一顫，直直看向溫嫋，卻見她一臉靜然，似是思考了片刻，緩緩點頭道，“就按這個來。”

“五少夫人！”菡萏心驚，驟然出聲，轉而又轉向秦遇之，哀聲求道，“五少爺，您救救奴婢吧！求您救救奴婢！”

秦遇之低眸看她，畢竟是服侍自己多年的丫鬟，又是王嫣派的人，倒是有些為難，便抬頭看了溫嫋一眼。

看見秦遇之的目光，溫嫋鳳眸微凜，卻是勾唇道，“怎麼？五少爺要求情？捨不得一個俏丫鬟？”

“阿嫋。”秦遇之笑著嘆了聲，知道溫嫋此時心情不好，也不多說，只道，“你明知道我沒有這心思。只是菡萏畢竟是大娘派來的，還是教給大娘處置吧。”

溫嫋看了他，又看了看菡萏，頷首道，“那便交給大娘處理。”說罷轉身就往外走。

秦遇之見狀，自然拔步跟上，菡萏還跪在原地，見兩人要走，忽的衝站了起來，一時氣血上湧，脫口道，“五少夫人！您曾經說奴婢要做什麼都不攔著的！”

聞言，溫嫋頓步。記得這話是當時和範千月正面衝突後，和菡萏說過的。此時聽她提起，便扭頭看向她，忽而輕笑一聲，曼聲道，“那你可記得我後面那半句？”

菡萏微愣，在心裡回想了片刻，神情驀地一滯，露出幾分不可置信來，接著開口時連“您”都不用了，“可你……可你當時不是這個意思……”　你當時明明是暗示我可以去接近五少爺的，暗示我可以藉此去打擊範幹月。

後面的話在舌尖打轉，菡萏沒出說來，便見溫嫋眸光清冷看了來，像是衣裡那一輪冷月，感知不到光和熱。

她站在原地，見溫嫋一步一步走了來，至她面前停下，然後壓低了聲在她耳邊說到，“當初他只是五少爺，而現在他是我夫君。”言罷，溫嫋退開一步，微微笑開，卻仍是沒有溫度，“何況重點是，你做的事不能插到我的生活。”

菡萏往後退了一步，只覺得寒意上湧，衝到心頭，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像是隨時會落下的枯葉。

回屋後，溫嫋一直沒怎麼搭理春遇之，秦遇之厚著臉皮上去纏了許久，終是纏的溫嫋笑了出來。

“說吧，你是怎麼知道那個不是我的？如果想的沒錯，那香可是有迷幻的作用。”溫嫋一邊喝著湯，一邊問了身邊的秦遇之。

秦遇之笑了笑，道，“其實我一開始就懷疑的。菡萏說你淋了些雨，卻還來書房吩咐她換掉被子，然後再去沐浴換衣。我就覺得奇怪了，淋了雨應該先沐浴換衣再來書房，但當時沒問出來便是。其次，菡萏換的那個香的味道有些重，若是要清神醒志的，該是淡味的才是，我便沒太去聞。之後，她穿了你的衣服進來，我雖沒可以去聞香，卻多少還是嗅進去一些，便產生幻覺，看她如看見你的臉一般。

“嗯。”溫嫋點點頭，等著秦遇之繼續說下去。

“還有一點是和菡萏自己的失娛有關。我早上起來時看見你留在床邊的衣服，也就是菡萏穿的那一件。所以她進來後我第一反應是你，但接著又想，你既然已經沐浴換衣，怎麼還會穿這一件，早加上之前發覺的不對，便猜到眼前這個可能不是你，而是換了香讓我產生錯覺的菡萏。而菡萏的卻失誤在於，想法設法的弄到你今天本來要穿的衣服，卻忘了下雨你會換掉。”

聽到這裡，溫嫋喝完湯，抬眸看著秦遇之，唇畔有一點笑意，“那你最後怎麼發現不是我的？”

秦遇之也笑，隔著桌子捏了捏她的臉，桃眉揶揄笑道，“最後會發現，是因為菡萏張口閉口喚的都是‘夫君’。這稱呼你如今可少有喊的，我記得之前你對我有意見時倒是常用。”

這一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