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楚鳳歌說他一連幾天高燒的時候,王婉就料到他的高燒是人為的,要不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對她說起,卻想不到,他竟然親耳聽到了這種讓他世界幾乎坍塌的話。從先前方樸雨的描述裡可以看出,小時候的楚鳳歌是真心把她當作母親的,而被自己的母親背叛……
王婉心疼地看著楚鳳歌。
只見楚鳳歌臉上露出一抹慘淡的諷笑:“擋道?那時的我還真不能理解這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說我‘擋道’?”他嘆了口氣,繼續道,“後來,我命大,也虧得爺爺請遍名醫為我看病,我才撐著口氣活了過來。”
“你那奶嬤嬤下毒?”無怪王婉會這麼想,就是在忠勇侯府裡她就碰見兩次下毒事件了。只是她想偏了。
“想要一個七歲孩子高燒致死,哪裡一定就需要下毒了?”楚鳳歌搖頭道,“想必我那奶嬤嬤無非就是半夜窗戶開啟,讓冷風不斷,熬藥時少入那麼幾味藥,或者直接把藥倒掉,把水在藥渣裡過了一遍給我喝罷了。真要下毒,方樸雨就能保證她不被供出來?”
王婉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這反而是不留痕跡弄死一個孩子的最好方法。
“奶嬤嬤多年來一直照顧我,誰會知道她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便就是最後,也沒人猜到她其實是故意想弄死我,她做的那些事又沒人看見,我爺爺也不過以一個看護不利的罪狀把她給趕出府去,不過,她半路就遇匪被劫殺了。”
“啊!”
楚鳳歌道:“所以啊,方家那邊的女人都是一丘之貉!”
“……”王婉想到自己的姨媽也算是“方家那邊的女人”,本想為姨媽聲辯兩句的,後想想,還是作罷,她的姨媽,說實話,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所謂“良善之人”在那種地方根本撐不了那麼多年,不過,比起方家的那些女瘋子來,真不知是好了多少倍。
“對了,”王婉看向楚鳳歌問道,“然後呢?你就跟她形同陌路了?”
“啊,”楚鳳歌在回憶著,“等我病好後,看見她對那一歲的鳳陽笑得很開心,我就明白了,其實鳳陽才是她的兒子,而我,對她而言,只是個‘擋道的’,”楚鳳歌一臉的自嘲,“聽見有人說‘未來襲爵的還不是那個嫡長孫’,我才明白,所謂的‘擋道’指的是什麼。”楚鳳歌幽幽嘆了口氣:“七歲那年,簡直就是從閻王殿裡走了一遭才回來,而這回來後,就像腦子裡亮堂了許多,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理。”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後來去了書樓,無意中發現了地道,透過地道去了忠勇侯府,見著了侯爺爺,此後,從他那裡學來了很多東西。”
而因為講到了地道,楚鳳歌便順口提及了第一次與王婉在書樓裡相見之事。這時他才告知王婉他是為何受傷的。
“父親要我為那方老夫人選購壽禮,我便帶著小廝出了門去。以前我哪次出門不是京中公子哥兒們前呼後擁的?偏就這一回獨我一個上了街去。然後就在那店中出事了,一個也在選購玉器的客人忽地就撞了我一下,玉器落地破碎,接著他便以此為由,同我爭吵起來,我才被他推攘出門,一夥地痞流氓一樣的傢伙就抄著東西過來了,直接便要我的命。而後你應是猜的出了,那些傢伙其實個個是高手,我那時才多大,以一敵多,逃入小巷,翻了牆就從藏在民宅裡的暗道,躲到了侯府的書樓裡,後便遇見了你。”
“你認為是她?”
“沒有證據說明就是她。連我爺爺都查不出來。那是一群偽裝成地痞流氓的江湖人。那個組織,”楚鳳歌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爺爺懷疑是他們所為,就找上了門去,可人家自是不會承認的,就算真承認了,人家有著職業操守又怎會將僱傭之人說出來。我堅信是她,畢竟我爹那麼疼她,連方毅都給她用了,方毅不是我家的家奴,但其祖孫三代都在為我家做事,要去找那個江湖組織僱傭人的話,對方毅而言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只是,有誰會相信方毅會去為她去做這個?”說到這裡,楚鳳歌冷哼了一聲,接著道,“因為苦於沒有證據,我就算說了出去也是給爺爺添堵,便乾脆誰也沒有告知。但想到她必會利用此事往我身上潑髒水,所以我就叫你哥哥提前給你提個醒,希望你別把那當真,真把我看成是那種小人。”
王婉佯怒瞪他一眼:“我是那麼蠢的人嗎?還偏就找上我哥哥。我那哥哥也真是的,居然和你勾結一氣,把我給賣了!”
楚鳳歌“哈哈”大笑,因著無人,大膽地一手捏起王婉的下巴,裝了一副流裡流氣的樣子,痞笑道:“美人,難道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王婉雙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