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喬木努力的回想關於這個老婆子記憶的時候,冷不丁被人扇了一巴掌,那響聲讓聽著的人都會跟著叫疼,更別說她這個被打的人了。
“啪”一聲響,讓牛車上坐著的人都愣了愣,那女人率先尖叫一聲,一把將喬木攬在懷裡,道:“婆婆,你打她作甚啊。”
“喬啊,疼不疼,我的天,這臉都腫了。”農婦心疼的摸著喬木的臉。
“你憑什麼打我。”夏喬木捂著自己的臉,冷厲的眼神橫向那婆子。
“憑我是你阿婆!”瞎眼婆子氣的狠了,胸腔一起一伏,就這般了,她攥著喬木的手也不放,好像她一撂手喬木就會跑了似的。
“我們夏家是破落了,可也從沒出過你這樣不要臉面的女娃子,你在家裡的時候,護食,霸道,潑辣,見天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到處溜達,家裡的活計你一點都不做,這也沒什麼,你不幹,還有我和你娘呢,我們念著你長的模樣好,身段好,又跟著你娘識了幾個字,就是和富貴人家的小娘子比,你也不差什麼,我們忍著你,縱著你,想著是你爹你祖父無能,給不了你好日子過,虧欠了你的。”
瞎眼婆子呼哧呼哧大喘粗氣,說到激動處,好幾次都喘不開氣來,夏喬木嘀咕,那是你們家的夏喬木幹出來的事兒好嗎,又不是我乾的。
可是,她什麼都不能說,這黑鍋從她接受人家古代夏喬木的身軀開始就背定了,怨天尤人,抱怨不公,那不是她夏喬木的風格。
三十年沉浮,早就讓她知道,這世界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想要活的好,那只有自己去爭取,毛爺爺說的好啊,要實事求是,踏實肯幹,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不成,因此,這一讓她臉頰高高腫起的巴掌她生生受了。
但這一巴掌卻不能白受,她得好好利用利用才行。
“可我現在想想,是我們錯了,打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慣著你,我們誰也不欠你的。大妮子,我告訴你,往後,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裡,等一回去,我立馬就想法兒給你說婆家,把你嫁出去。”
“阿婆!”夏喬木“噗通”一聲就給瞎眼婆子跪了,把她那倆舅舅又給驚了驚,把夏玉樹夫妻也給嚇的不輕。
“我錯了,阿婆,您打的對,是我錯了。”夏喬木嗚嗚咽咽低垂下頭,深深懺悔狀。
“真、真的?”瞎眼婆子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大孫女還真能一下子變好了?
“阿婆,我再也不進城找他了,您放心從今往後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我再也不敢了。”啊呸,怎麼說的跟罪犯進了勞教所之後,被教育了幾年臨放出來的時候在警察同志跟前說的那些場面話似的。
別人信不信的不知道,反正夏玉樹這親爹是信了,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忙要把喬木攙起來,心兒肝兒的叫。
但她那娘卻有點不信,她自來是知道這個閨女的,愛慕虛榮不說,見天做著麻雀變鳳凰的美夢,聽她話裡的意思,就是給富人家做妾也比跟著窮人一輩子受苦強。
一開始聽說的時候,她還苦口婆心的教導她,跟她說這給大宅門裡做妾的,那就是把小命捏在人家大婦手心裡了,人家想賣就能把你賣了,想打殺也能把你隨便給埋了!
在人家大婦眼裡頭,你也就比那大丫頭高上那麼一點點,那是給她夫君用來消遣的玩物,還是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吧。
可這死妮子不,捧著自己一張如花似月的小臉到自己跟前,哭哭啼啼道,阿孃啊,老天讓我生成這樣可不是要我一輩子當個村姑的,你瞅瞅咱們村裡的那些個兒郎,不是在地裡刨食的,就是跟著人家城裡人做工的,哪個又能配上我來。
我不管,我一定要嫁個好人家,我就是要過僕婢成群,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嫁給人家做妾我也願意!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她也就懶得說了,可也不能真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大閨女給人做妾吧,把這事就跟婆婆說了,婆婆一拍大腿,扶著柺棍進了自己的屋,捯飭一陣子就拿出個小玉鎖來,就把十多年前的一樁事兒給說了,誰承想這死妮子就在外頭偷聽。
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夫,還是揚州城裡的大商,這下可了不得了,這死妮子就跟魔怔了似的,非磨著她爹去給她說親去。
夏玉樹這個死鬼也是,竟然還想著美事,想攀上人家富貴門,他也不想想,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人家那頭一點信兒都沒有,不是打了不了了之的主意還是什麼。
這年頭只有錦上添花的,哪來雪中送炭的,咱們家現在吃都吃不飽了,窮的叮噹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