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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了。”夏玉樹直起身子望了望遠處道。
“哦。”喬木打了個哈欠,道:“那我睡會兒啊,阿爹,到了你叫我。”
“行,睡吧。乖女啊,你就是不聽阿爹的話,我自己就行,你非要跟著,起了個大早困了吧。”
“困。”喬木望著才剛矇矇亮的天際咕噥。
晨露沁的喬木的臉溼溼的,她所幸把小薄被往腦袋上一蒙,徹底鑽進了被窩。
牛車上一半用來放置煮肉粥用的工具,一半被喬木佔據,她不是個會湊合的主兒,來的那天就讓顧美娘給她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幹稻草在車上,小小的空間被她弄成了一個軟和和的小窩,她往上頭一睡別提多美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過了半響,夏玉樹聽著車上沒了動靜,知道他乖女是睡了,趕起車來越發小心,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地面,生怕趕車趕到坑坑窪窪上頭去,顛簸了他乖女。
一路無話,待天大亮時,夏玉樹揉揉酸脹的眼眶瞅見了城門。
此時,城門已經開了,正有和他一樣的小販趕著牛車,挑著擔往城裡去,不是賣菜的就是賣雞蛋的,還有賣竹筐的。
夏玉樹打了個哈欠,又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皮耷拉著沒精神的很,他也沒起那麼早過,雖不知道乖女的賺錢法子行不行,但總好過和他似的,鎮日裡混吃等死,讓媳婦老孃養著。
夏玉樹知道自己的德性,他這輩子是沒什麼大造化了,夜裡睡不著覺的時候他都狠狠的抽過自己耳刮子,自己賭咒發誓要好好過日子,可是,唉……狗改不了吃屎,有閒錢了還是想去賭兩把。
可是他一直記得那個老道士的話呢,乖女是他的福星,有乖女在,他命裡所有的災厄都會過去。
想至此,夏玉樹得意的哼起小曲來,也不怎麼犯困了。
“叫什麼。”守城的小兵打了個哈欠,沒甚精神的問。
“夏玉樹。”他趕忙諂笑,點頭哈腰。
“進城幹嘛去呀。”每日如此例行公事,小兵問的隨意。
“賣粥去,賺點小錢餬口。”夏玉樹遇著這些穿著兵甲的人,腿肚子都開始打顫,說話老老實實。
“一百零一號,進去吧。”小兵把竹牌扔給夏玉樹。
“哦,哦哦。”夏玉樹連忙把竹牌好好收起,趕著車就進了城。
聽著周圍雞鴨鵝的雜亂叫聲,喬木被吵醒,打了個哈欠,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阿爹,到了啊。”喬木望著眼前的景色,咕噥道。
“是啊。”夏玉樹知道於家的藥行在何處,因此一點也不耽擱的就往西市那邊去。
喬木環顧四周,便見一副清明上河圖映入眼簾,河面上,往來行船繁密,黃土夯實的路上,穿著飄逸古裝的人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但比清明上河圖好的地方則是,這揚州城裡綠化的甚好,幾乎是家家戶戶門口都種了些樹,更別提一些高門大戶裡,那些花園亭榭了。
喬木瞧著有趣,臉上也不禁有了笑模樣。
濟世生藥行,於子歸正坐在二樓上對賬,想著,自那日從夏喬木家裡出來之後,他竟是一直想著她的事情,想著她什麼時候會來,他搖搖頭輕笑,自語道:“真是魔怔了。”
候在一旁研墨的貼身小廝半夏又在他家大郎君臉上瞧著這等呆愣表情,不禁撇了撇嘴,咕噥一句道:“不就一個村姑嗎,夫人給您張羅了那麼些如花似玉的通房您都不要,非要去惦記那一個野的,也不知圖什麼。”
“半夏。”於子歸放下飽蘸了濃墨的細毛筆站起來。
“奴在。”半夏一個激靈打千作揖聽命。
略掀起竹簾子,於子歸眼尖的瞧見了趕著牛車靠近的那對父女,待瞧見喬木正眼巴巴的瞅著一個老翁扛著的冰tang葫蘆不放時,他不禁笑起來。
“下去,幫著他們把粥鋪弄起來。”
“來了啊。”半夏沒甚精神的問。
“還不快去,愣著做什麼,我使喚不動你還是怎的。”於子歸不悅道。
“奴馬上就去,大郎君息怒。”
望著半夏下了樓,他這才收心開始對賬。
這西市的藥行自半年前就被父親移交給了自己,除了一開始遇著了些脾氣差難纏的掌櫃刁難,此時,他已完全將這藥行掌握在了手裡,便是父親再想把藥行收回去交給別人也是不能了的。
想至此,他不禁冷了面容。
樓下,自有於子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