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著。”如蘭有恃無恐,驕傲道。
“呦,三位姐姐都來了,可是找我有什麼事嗎。”喬木撩開簾子,坐在綺叢被裡,懶洋洋笑看她們道。
劍蘭聞聲望過去,心頭便是一跳,但見她烏髮披肩籠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黛眉大眼輕含笑,瓊鼻朱唇淡斜飛,端的是一個雲淡風輕,自在逍遙,以她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女子身份,躺在這樣一張雕花篆鳥的精緻大床上,竟是絲毫沒有違和感。
這……劍蘭細眉微蹙,幾不可見,銜笑上前,作揖問好,道:“夏娘子可是要起嗎?”
“起,你們都來了,我哪裡還能睡得。我等你們可是等了一夜呢。”喬木手指一勾,把不知被誰放置在几案上的粗布葛衣穿在了身上,昨日那一身公子華服早不知蹤跡。
心覺甚是有趣,自己倒是成了灰姑娘?
過了午夜十二點之後,南瓜馬車不見了,車伕不見了,環繞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破紙箱子和幾隻灰老鼠。
只是啊,灰姑娘太善良太軟弱,沒遇著王子之前被惡毒姐姐們欺負個夠嗆,可她夏喬木可不是灰姑娘,她沒有灰姑娘那份忍讓之功,她是惡毒姐姐們,是欺負白雪公主的惡毒皇后。
現在,她就是欺負“軟弱可憐”奴婢的險惡女客人,她還是勾引她們家公子的狐狸精呢。
“夏娘子等了我們一夜?這話是如何說的?”鈴蘭款款上前,笑容得體。
“你是鈴蘭,昨日為我換衣裳的時候,還好心提醒我少說話多吃飯,我正要謝謝你。”喬木比她笑的還要嬌媚可人。
“這沒什麼,都是鈴蘭該做的。”她的笑容一下子變得真心許多。
如蘭卻撲哧一聲笑了,指著喬木,和劍蘭道:“這真真是個蠢貨,好話賴話她都聽不懂。”
“如蘭。”鈴蘭輕輕呵斥。
劍蘭便顯得為難,歉意的看了喬木一眼。
“你們這三個蘭可真是有趣的緊,我喜歡。”喬木扯了床上一根流蘇帶子隨意綁了發,笑道。
外人看來,屋裡這四個女子面上都是笑意盈盈,相談甚歡,可只有處在這四個人中間才知道,唇槍舌劍、暗藏機鋒,她們打的卻是心理戰。
若喬木還是原來的喬木,在這樣一間佈置華美精緻的屋子裡住一個晚上,真真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少不得要滋生野心,得勢便張狂。
可喬木是現在的喬木,上層社會里的衣香鬢影,綿裡藏針,她經歷的又豈會少了?
這點子小把戲想難為誰呢?
一夜未歸,家裡人真的要擔心了,且,開酒樓的事情要儘快提上日程了,眸子低垂略過自己的肚腹,又若無其事的轉開,在這小東西出世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要安排妥當。
提起碧色茶壺,端起白玉杯,到了一盞冷茶,小抿一口潤潤嗓,好戲開鑼之前,她得先在她們面前享受一番這五星級飯店都比不上的待遇啊。
她這番小指勾著碧色壺把,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能摔到地上的姿態,惹得那三個蘭心都提到嗓子眼。
如蘭先沉不住氣,冷喝道:“你是什麼身份,竟敢用這等器皿,還不快放下,摔碎一個,把你賣到窯子裡都抵不得這價!快給我放下!”
說著話便急忙忙來奪。
“呦,你還知道窯子,看來以前去過啊。”喬木慢慢抬起手,笑看著上前來奪的如蘭,小指頭一勾,揚手便朝著如蘭面部摔了過去。
她驚叫一聲,急忙捂了自己的臉就逃到一邊去。
那雕著白梅花的白玉杯遂即“咣噹”一聲撞擊在大梅瓶上,摔個粉碎。
“咔嚓!”描繪著富貴牡丹圖的大梅瓶身上出現了裂縫,像一湖寒冰的面上被砸進去了一塊石頭,登時,那原本平滑若鏡的面便四分五裂。
隨著喬木打了一個響指,那大梅瓶應聲而碎。
“嘩啦啦”一人高的大梅瓶便以摧枯拉朽之勢碎成了渣渣。
畢竟也是主母精挑細選了放在自己兒子身邊侍婢,教養就是好,眼瞅著珍貴瓶子被弄的粉碎,那鈴蘭、劍蘭竟是隻略張大了嘴巴,叫喊都不曾有。
那如蘭與另外兩個相比就欠了許多,大叫一聲,撲上來就要抓喬木的臉。
“你這賤人,我要弄死你!”
“賤人 ?'…87book'!誰賤!”喬木盈笑的臉瞬息冰凍。
她聽得起任何罵人的話,卻唯獨聽不得“賤人”二字。
“你賤,你這小賤人!”如蘭不依不饒,罵起人來,豪不嘴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