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去?”
凌語芊微怔,稍作沉吟,婉拒。
池振峰鬱悶,但也沒多說,心想時日尚多,接下來再見機勸說,然後,他把話題轉到公司事務上,對凌語芊說出他的宏圖偉略,凌語芊靜心聆聽,隨著他的述說,她彷彿看到一副美好的藍圖,於是乎,因野田駿一離開而生起的傷感惆悵情懷,不知不覺被愉悅振奮沖走,取而代之……
野田駿一的離開,並沒有對凌語芊的生活造成極大變化,每天她依然先送琰琰上幼兒園,接著回公司,褚飛也已到公司上班,職位是她的特別助理,公司大小事務,她都跟褚飛商量,討論,問他意見,綜合自己的想法,再做定斷,一切倒也順利,唯一遺憾的便是,野田駿一除卻剛抵美國給她報過平安,往後的日子裡當真沒再給她打過電話。她很擔心他,甚至,想念他,每次工作累了,她窩在寬大的椅子上,想起那夜在千尋山的情景,對他的思念於是變得更深,更切,以致忍不住,主動撥打他的手機,可惜,手機轉到留言信箱,她再也聯絡不到他,她便又想起他這次離開的古怪,然而,卻只能在這邊迷惑、擔憂,別無他法。
幸好,她還有別的事佔據日常生活,分散她的注意力,每天下班後,她都會去醫院探望賀一航,由於季淑芬要照顧賀一航,看管賀燿的活兒便落到她身上,她也幾乎每天去看賀燿一次,為他按摩,與他說話,可惜,他還是昏迷不醒。
日子就這樣在淡淡的哀傷中度過,十天之後,賀一航出院了,凌語芊帶琰琰最後一次到醫院探望,季淑芬繼續懇請凌語芊隨他們搬進賀家,但還是遭到凌語芊的拒絕,這些天,她越來越思念野田駿一,也總覺得他會像她這樣深深念切著她,說不定會早日完成工作,提前歸來,故她要留在家中等他。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不如人願,就在賀一航出院回家第三天的下午,凌語芊接到季淑芬的電話,說賀煒等人又來搗亂,賀一航受不住刺激,一度昏暈過去。
凌語芊剛從幼兒園接好琰琰,聽罷火速趕過去。
池振峰早已搬進賀家,且在屋裡裝了監控器,賀煒等人自然不敢再動手動腳,可是,有一樣攻擊比毆打還厲害的便是言語攻擊,那一家子,母子媳婦幾人輪流炮轟,身心大受創傷的賀一航哪經得住這般辱罵和刺激,活生生被氣暈過去。
奸計得逞,那夥人得意洋洋地走了,凌語芊也不立即去追究,而是先安撫好賀一航,待賀一航醒來,她直接把賀一翔請了來。
看著賀一翔一臉驚訝,很明顯是尚未知曉此事,呵呵,他不知道的事恐怕還多著吧,凌語芊不由來氣,冷哼出聲,“三叔日理萬機,為民服務鞠躬盡瘁,連家事都無心暇顧,不愧是個優秀無私的父母官呢。”
賀一翔豈聽不出凌語芊這似褒實貶的諷刺,面色陡然大變。
凌語芊視若無睹,自顧往下說,“不過話說回頭,這當官的,連家事都處理不好,又怎能讓人信服能把一個市管理得當?外面要是知道三叔家中兄弟大打出手,三叔放任大哥欺負二哥不問不查不嚴懲,還會認為三叔是個好官嗎?”
“語芊……”賀一航與季淑芬雙雙大叫一聲,驚詫不已。
賀一翔則更加惱羞成怒,卻也找不到言語反駁。
凌語芊抬抬手,示意賀一航夫婦淡定,繼續盯著賀一翔,語氣雖不似先前的譏諷,但也字字鏗鏘,擲地有聲,“曾經,賀煜跟我說,伯父自小疼愛三叔,三叔當年能坐上市委書記的位子,伯父功勞不少,這份恩情,我想三叔還記得吧?得人因果千年記,何況還是自己的手足,要三叔報個恩,就這麼艱難嗎?又或者,三叔也像千萬世人那樣,趨炎附勢,不習慣雪中送炭?嗯,不錯,人都是自私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是,這樣良心過得去嗎?”
“語芊,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我有我的苦衷!”終於,賀一翔發出一句,為自己辯解。
凌語芊美麗的櫻唇淺淺一勾,說得耐人尋味,“苦衷?哦,那三叔的苦衷是什麼?難道是有把柄落在賀一然手中,以致不得不和他們狼狽為奸?”
“你……”
“語芊!語芊你別說了,別為難你三叔!”賀一航也再度開口,望凌語芊的眼神,充滿哀求。
凌語芊卻滿眼悲涼和憐憫,視線重落賀一翔身上,低喃,“三叔,看到了嗎?儘管他飽受欺凌,深陷水深火熱中,還是捨不得給你帶來傷害,這就是親人,這才是兄弟,三叔,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感動?難道你的心當真是鐵做的?”
在官場混的人,哪有幾個是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