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幫我,幫我好嗎?你別再盯得太緊,讓我們好好陪筠筠度過這最後的半年。”
晶瑩剔透的淚,繼續從那雙精明聰慧的明眸流個不停,滔滔劃過李曉彤的臉,賀煜這也才清楚看到,她面色是那麼的蒼白,那麼的憔悴,那張一直洋溢著自信和愉快的容顏,不知幾時開始,已變得黯然無光,變得……頃刻間,他感覺心頭被某樣東西輕輕刺痛了一下。
這段時間,母親不止一次責備他,說他心太狠,說他太無情,其實,只有他清楚,自己是個念情的男人,李曉彤的好,他還是記得,這些年李曉彤對他的陪伴和付出,那一幕幕感動和振奮,他都依然記得。
“煜——”
“好,我答應你,快起來吧。”他終究,還是無法做到徹底的冷酷,大手緩緩滑到她的手臂上,把她扶起,還突然問道,“對了,你最近怎樣?法院那邊的工作,還繼續嗎?”
“律師牌都沒了,還怎麼繼續,再說,法院不會再要我這個有辱法律的人,那些客戶也不會再要我這個知法犯法的人幫他們討回公道。”李曉彤嗓音依然哽咽,且透著濃濃的惆悵和悲涼。
賀煜頓時又是一陣疼惜和憐憫,腦海驀然閃上一幕,有一次,她幫一個窮人打贏官司,他陪她慶祝完畢後,駕車去山頂,站在空曠的山頭上,她高聲歡呼和吶喊,說她儘管少賺一筆律師費,但她很高興,是她有史以來最高興的一次,她揚言,以後還會幫貧苦弱小的老百姓階層打官司,繼續和惡勢力鬥爭,她要開一個培訓班,收徒弟,十年,二十年,徹底消滅惡勢力欺負窮人的現象。
“那以後有什麼打算?”他忍不住,又問。
“不知道,興許,經商吧。”李曉彤估計也憶起了曾經的一些往事,整個人也更加悵然若失。
經商!她不是說不喜歡經商的嗎?為什麼……忽然間,賀煜很想告訴她,其實,那次的事並非他所作,儘管李曉筠很可惡,儘管他對李曉筠恨之入骨,可他並沒想過對付她,更不想她死。
然而,內斂如他,話到嘴邊終究無法說出口,只能帶著憐惜和內疚,默默看著她,這個曾經如閃亮璀璨的法界之星,曾經是無數窮人的依託和希望,也曾經,是他的天使。
彤彤,對不起,對不起!
他在心裡,暗暗道歉。
正好,李曉彤再度做聲,被淚水洗滌過的眸瞳更加清澈透亮,一瞬不瞬地望著他,“賀煜,你能告訴我,你有愛過我嗎?”
賀煜定了定神,啞然。
“你為什麼會愛上凌語芊,你愛她什麼?是什麼讓你移情別戀,讓你不顧一切地愛她?”李曉彤繼續問,語氣漸漸轉為意味深長,“你知道嗎,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失憶,不過我想,就算我失憶,還是會愛上你,有一種人,註定要愛另一個人,就算他失憶,仍會重新愛上。”
聽著她不知是何用意的低吟,賀煜先是本能地困惑了一下,但也沒深究,一會,他站起身,筆直挺拔的身軀踏上公園的碎石路,前進的方向,是公園門口。
李曉彤沒有再跟上,靜坐原地,視線繼續對他追隨,眼中波動流動,情潮暗湧。
賀煜頭也不回,就那樣闊步直走,直至回到他的車上,啟動引擎,揚塵而去……
接下來,又是日夜穿梭,時光流逝,今天終於迎來了小琰琰滿月的大喜日子!而這對凌語芊來說,意味著孤寂沉悶的坐月子正式結束,她不用再困在這間很大很華美,卻讓她倍覺壓抑的臥室。
一切照原計劃安排,一大早張阿姨已經張羅籌備,對琰琰舉辦一些中國傳統習俗的事宜,儘管沒有隆重的滿月宴,但還是少不了自家的親朋好友前來探望,僅是大莊園那些人都來來往往,熙熙攘攘。
對他們的到來,不管他們基於什麼目的,凌語芊都由衷感激,因為他們說出口的,是實實在在地對琰琰的祝福。
賀雲清與賀一航分別身為小琰琰的曾爺爺和爺爺,也老早就在一樓大廳坐鎮,一起逗著小琰琰玩。至於季淑芬,雖然被叫到現場,卻只是靜靜坐著,儼如一個旁人。
而最重要的那個人——小琰琰的父親,竟然不在!
打自那天賀煜疾風般地消失後,直到昨天下午凌語芊才見到他,正收拾著行裝,然後二話不說就走了,昨天晚飯時,她才從張阿姨口中得知他去出差了!
張阿姨還抱怨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得他非去不可,為什麼不能多等兩天。
當時聽罷,凌語芊心裡著實沉悶和悲涼,其實當他提著行李離開時,她就隱約猜到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