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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部分

素葉覺得那一幕好美,她認為站在陽光下的父母是最不能分開的一對人。

後來,她執意著就要去玩旋轉木馬,因為她覺得,只要她坐上那隻木馬,她的父親就會出現。可後來,母親告訴她,父親不會再來了。

她無法理解,也無法去承受當她坐上木馬看向圍欄時再也看不見父母站在一起的場景,所以她鍾情於那個鄰居家的小木馬,那麼小那麼小的一隻,因為她想抓住最後的那麼一點小小的快樂。

她是那麼嚮往那隻紅色的小木馬,正如她嚮往著某一天那個只出現在報紙媒體和電視上的父親能給她帶來小小的、簡單的快樂一樣。

那隻小木馬承載了她太多的期許,有些期許太美又太過遙遠,所以就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夢想。

只是,素葉從未想過能有這麼一天的存在,當她用鑰匙開啟父親緊鎖著的木櫃時,裡面滿滿的盡是手工做的小木馬。

小木馬上標註了她每一年的生日,她多大的生日,還有父親一筆一劃精心刻上的祝福,祝福只有一條,重複在每一隻的木馬身上。

這條祝福就是,我最愛的女兒,爸爸希望你能健康成長。

這就是作為父母對孩子最由衷的期許,不在乎她有多能力通天,不在乎她能多飛黃騰達,只要健健康康的就好。

那一本日記裡,滿滿記載著都是父親和母親的故事,他們如何地相識,如何地相戀,又如何地期許終生,最後又怎樣地分離。日記中,父親用了“撕心裂肺”這個成語來形容他與母親及她的分離,紙面上還依稀可見斑駁的影子,是淚痕。

後來,素葉在日記中看到了“杭州”二字,父親的筆跡蒼勁有力,感嘆,“投老殘年,江南誰念方回? 東風漸綠西湖岸,雁已還有未南歸。 ?最關情、折盡梅花,難寄相思”。

素葉才知道,原來父親是記得曾經對母親的承諾,他心心念唸的江南,只因一個素秋而填了太多相思和憂愁。

而母親何嘗不相思?

她清楚地記得母親曾經寫下的那句“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當時,母親的腮邊總是掛著淚的。

素葉在一層層木馬前落了淚,卻無力大聲哭泣,就好像所有的力氣在那一霎間被掏空了,她不知道要怎樣深愛的一對人才可以不分離,不知道要怎樣深信著天長地久才能相攜一生。

現如今,她終於實現了父母的願望,卻獨留她在這世上學著怎樣將一個人深留在心中卻又不受傷。

窗外的月色愈發薄涼,透過窗紗淒冷極了。

素葉偏著頭,目光如蒼空了的枯井,望著灑在窗稜上的月光久久無法回神。

她,嚐盡了相思苦,如同她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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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睡去的,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素葉覺得自己睜開了眼睛,在她眼前的是一條繁華的大街,車影紛沓,霓虹閃耀,周遭的人群湧動,來來往往腳步匆匆,只有她一個人靜靜地佇立在人流之中,像是孤塔,在茫茫人海尋找可以照耀她的光源。

很快地,她看到了對面的男人。

離她有十幾米遠的男人。

也跟她一樣靜靜地站在街頭,人群湧動間只有他是靜止的。

他穿著黑色的長款大衣,深灰色襯衫和黑色西裝長褲,那麼枯燥的顏色在他身上卻絲毫不顯得呆板。人群中他的身形高大挺拔,寬闊的肩膀,偉岸的胸膛。

他衝著她伸出雙手,那手掌寬大溫暖,骨節分明。

她的心沒由來地喜悅,迫不及待地跑向他。

他唇角上的笑容愈發地清晰可見。

然後,他緊緊地摟住了她。

他低低地叫著她的名字,然後問她,你在等我嗎?還在等著我嗎?

她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的,我還在等著你,一直都在原地等著你,從未離開過。

他笑了,卻笑得那麼憂傷。

她緊緊摟著他,淚水卻滑了下來,臉頰貼靠著他的胸膛,輕聲道,“你知道嗎,我做了一場噩夢,夢見你在尼泊爾攀巖時墜下了山谷,我很傷心,就這樣一直過了好多年,我都無法得到你的訊息,你失蹤了不見了。噩夢醒來的感覺真好,你還在,還活生生的在我面前。”

他低頭,吻了她的額頭。

她輕輕閉眼,額頭上輕柔溫熱,卻很快地,有溼潤滑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