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那裡的奶孃一聽,渾身激靈,簡直魂都要飛出去了,張嘴就想提醒蘇靜卉救,卻被率先反應過來的林柳氏搶先一步揚聲道:“這可趕巧了,後面湖裡的荷花不就開得正好嗎?雲心,沒聽到你祖父說想喝花茶嗎?還不趕緊帶你卉兒表妹去採些荷花回來泡茶。”
☆、【11】充耳不聞
林雲心起初還沒反應過來,林柳氏這麼一提,倒是激靈得險些跳起來。
“祖父就是偏心,喝個花茶還非得卉兒表妹泡的不可。”
林雲心也是個能演的,酸溜溜說著就小碎步到了蘇靜身邊,一把挽著她的手就往外帶,再開口語氣還不忘帶上無奈:“卉兒表妹趕緊著吧,免得慢了一時半刻,祖父又得叨叨了。”說罷還衝林老太爺做了個鬼臉。
林鴻運鼻孔哼哼了兩聲,林柳氏妯娌三人立馬捧場的笑了起來,倒是一派長輩親和小輩俏皮的和樂氣氛,生生把奶孃的驚恐蓋了去……
眼看著“護身符”就要被林雲心帶走,奶孃哪能不急,簡直熱鍋上的螞蟻,張嘴又要說話,卻就聽到林柳氏忽然咳了兩聲。
奶孃頓時渾身一震,張著嘴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卉兒表妹,快些呀,時候不早了呢,採花清洗泡製,算下來得要不少時間,別讓祖父等急了,又得發脾氣了。”另一個得到暗示的林家表姐林秋萍也笑眯眯的催蘇靜卉,並迎了上來,自然就挽了另一隻手。
蘇靜立馬不悅道:“我又不是自己不會走,你們幹嘛這麼扶著我,押犯人似的。”
說罷就甩開兩人的手往外去,惱了似的,倒是瞬間有了蘇靜卉脾氣的九分九。
奶孃本還抱著一絲希望,卻見蘇靜卉竟這麼明顯了還看不出來的大步離去,不禁瞪大眼,又張嘴想喊住她,卻就聽到林鴻運不高不低的沉沉來了句:“自己一手種出的果,滋味如何?”
奶孃渾身一顫,驚慌狡辯:“老太爺,不是這樣的,奴婢……”
卻是沒有說完,便被旁邊的林柳氏等人狠狠瞪著而又住了嘴,事實上,在林老太爺跟前狡辯又有什麼用?老太爺是老了,可不糊塗,他既然一而再直擊重點,又豈有不知根底的道理?
霎時間,奶孃面色蒼白,淚流滿面,咚咚的就用力的給林鴻運磕頭,盼著林鴻運上了年紀能心慈手軟一點,盼著出門去了的蘇靜卉能聽到聲響折回頭來:“老太爺,奴婢自知罪不可赦,但求您看在奴婢勤勤懇懇服侍大小姐這麼十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吧……”
蘇靜真惱了林家姐妹一般,呼呼的走得飛快,小轎都不上的大步出院,還真是沒聽到奶孃那鬼哭狼嚎的求饒,也不想聽到。林雲心堂姐妹緊追在後。
小廳裡,靜得只有奶孃一個人的求饒聲,磕頭聲,兩聲此起彼伏相呼應,越聽越滲人……
林柳氏妯娌三人都有些坐立不安了,紛紛偷瞥向林老太爺,卻見他老人家雙手自然交疊拄在柺杖上,正閉目養神著,滿是皺紋的老臉壓根瞧不出什麼神色,可正是如此,卻愈發讓人心底小鼓直震,砰砰響得人忐忑心慌。
奶孃每一下都不敢摻水的磕得結結實實,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額就磕破了,血和著淚模糊一臉:“老太爺饒命,饒了奴婢吧,奴婢往後絕對不會再犯了,絕對不會再讓大小姐……”
咚,柺杖跟著林鴻運的手起,又沉沉的落回地上:
“拖下去,先打十板子。”
十板子,不算多,卻只要分寸捏得好,絕對血肉模糊卻半死不活,而當然,半死多半也只是當下……
奶孃磕頭磕得頭暈眼花沒聽清楚也反應不過來,可林柳氏妯娌三人卻是聽得清楚明白,頓時由內而外渾身激靈。
她們怕的自然不是老爺子把奶孃從蘇靜卉身邊剔去,而是,老爺子接下來會怎麼判她們的刑!
——偶是分割線——
湖裡的荷花開得確實正好,風拂過,綠浪迭起間有紅有粉有白,就連那初初冒尖兒的也別有妖嬈風情,陣陣幽香沁人心脾。
湖上靠岸停有條小船,不大,卻也足夠坐下林家姐妹和蘇靜後,再一前一後來兩個搖槳的丫鬟。
這兩丫鬟一個是林雲心貼身的,一個是林秋萍近侍的,也不知是有意還是平日爭寵抬槓習慣了,兩丫鬟竟各搖各的槳,節奏不統一,船兒半天只轉不走,卻是林雲心和林秋萍兩堂姐妹率先撐不住的出了聲。
“半夏(香桃),好好搖!”
異口同聲一出,姐妹兩不禁相視一眼,面色都不好,卻也掩得不錯轉瞬便收了去,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