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蘇黎吃痛,神思也似微微清醒了些許,微微支起身子,擰了眉看著錦瑟,“你咬我?”
錦瑟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著,聞言,沒好氣的又踹了他一腳:“早知你會如此,我才不跟你下山!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蘇黎一頓,隨後驀地低笑起來:“你既知道我不安好心,何不早日從了我?”
“你——”錦瑟微微漲紅了臉,倒真似生了氣,“當初是誰說得好聽,什麼三年,原來都是騙人的!”
蘇黎見她的模樣,無奈輕輕拍了拍她的臉:“我幾時騙過你。方才不過與你逗笑,這脾氣怎的愈發不好惹了?”
“不好笑。”錦瑟蹙眉,別過臉去。
“罷罷罷。”蘇黎徑自翻轉了身子,頭枕著她的腿躺下來,語氣卻也負了氣,“以後都不提了。反正這回過後,也許往後一年半的時間都見不著了,想提也提不了。”
錦瑟一頓,低頭見他闔了眼,眉目中卻含一絲微冷,也微微覺得心疼,便伸手撫了撫他的眉心。
蘇黎微微哼了一聲,仍舊沒有睜開眼來。
房門卻在此時一響,原來是綠荷端了一碗醒酒湯進來,見蘇黎躺在錦瑟腿上的模樣,眉心微微一凝,冷著臉將碗擺在了錦瑟手邊的几案上:“王爺,醒酒湯準備好了。”
蘇黎仍舊閉著眼,不為所動。
錦瑟微嘆了口氣,抬手欲去端那碗,蘇黎卻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捏住她那隻手,攥在手心,冷哼了一聲:“誰要喝那勞什子醒酒湯,端走!”
聞言,綠荷也冷哼了一聲,果真端著醒酒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錦瑟望著綠荷消失的背影,低頭又看了看蘇黎,忍不住低嘆道:“還說我脾氣不好惹,你脾氣又哪裡好惹了?”
蘇黎這才睜開眼睛來:“嫌棄我?”
錦瑟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能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才道:“豈敢。”
蘇黎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臉,頓了頓,才又道:“我聽說今日是你先遇見皇兄的?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錦瑟微微垂了垂眼簾,道:“他那個人,總愛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我懶得去猜。”
蘇黎點了點頭:“他這個人,確實教人捉摸不透,以後你離他遠一些。”
錦瑟頓了頓,想說什麼,卻又忍住,只是點了點頭。
蘇黎仍舊躺在她腿上休息,沒過多久,被酒意和屋中暖氣所襲,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蘇黎?”錦瑟輕輕喚了他一聲,見他已經睡著,便轉身關上了窗戶,這才又回過頭來看著他,良久,終於忍不住低聲道:“你要是……不去爭皇位,那該多好。”
回答她的,卻只有他平穩的呼吸聲,以及窗外呼嘯的北風。
沉默許久,錦瑟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
窗外,逐漸又開始飄雪,屋簷下孑然站了一人,望著滿天的飛雪,同樣悄無聲息的嘆了一口氣。
時至五更,天地間一片蒼白,郡守府中一片黎明前的寂靜,突然,卻只聞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長空:“有刺客——來人吶,抓刺客——”
原本倚靠在暖炕小几上打瞌睡的錦瑟一下便驚醒了,而仍然枕在她腿上的蘇黎,微微擰了擰眉頭過後,也倏地睜開了眼睛,翻身而起。
兩個人面面相覷了片刻,蘇黎忽然一把拉了她的手往外跑。
錦瑟知道他急需知道外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又不放心她單獨留下,便帶著她一起前往,然而她心中卻掛記著綠荷:“綠荷還在裡面!”
“綠荷身份無礙,刺客斷不會傷害她。”蘇黎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拉著她大步往傳來呼喊的東廂奔去
原鄉(十一)
天下志之錦瑟無雙;已簽約出版;原鄉(十一)
此時此刻,天邊不過只有一絲微光,錦瑟一路隨著蘇黎磕磕絆絆來到東廂,卻見此處已經是燈火通明。愛睍蓴璩
園中聚集了許多慌亂無措的家丁侍女,包括池蔚,都緊張的關注著屋內住著的那人。
此處住著的,便正是當今聖上——蘇然。
蘇黎徑直拉著錦瑟進了屋,赫然發現蘇然竟果真受了傷,傷在左臂,似乎是刀傷,此刻正有隨行御醫細細的在為他包紮。而地上,池郡守顫巍巍的跪著,整個身子都看得出在抖。
聖駕第一日駕臨,便發生這樣的事,他這個郡守難辭其咎。此時此刻,他甚至連自己的烏沙能否保住都不想了,只想著能保住全家的性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