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於桌邊,瞧著動靜,心虛地快快抬眼看了她一眼,復又趕忙低下頭去,將發頂展現在她眼前。
“低著頭作甚?”柳如墨關好門坐下,隨手倒了半杯水喝上一口,放下茶杯單指敲擊著桌面:“這是在反省自己的錯誤?”
晴丫糾結了稍許,見她言辭並沒有嚴苛之感,抬起頭衝她齜牙一笑,十分狗腿兒的將她放在手邊的茶杯加上了水:“小姐,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帶著小少爺玩了!”
果然,晴丫還是沒有想明白她究竟是因何斥責了雲弟,柳如墨有些無奈,“你以為我是因為你帶著雲弟玩得那麼瘋才說你?”
“不然是因為什麼?”晴丫一雙大眼睛極其無辜地眨了眨,好像是在說她除了帶柳雲玩以外,再沒有做什麼事。
“雲弟年紀小,不懂事可以理解,你總不是才八歲吧?”柳如墨復而敲了兩下桌面,“你還記得我八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嗎?你當時又在做什麼?”
柳如墨這麼一提,晴丫腦海中就浮現出那段回憶來,八歲的小姐在做什麼?
沒日沒夜地被大長老約束著看書看書再看書,查背不出便要受罰,小姐膽子小,心又軟,大長老讓小姐拿僕從練習醫書,小姐不敢,就將自己關在竹屋裡用自己的身體試藥試針,她不忍心,就自告奮勇陪她一起試藥,久而久之,吃了許多苦頭才有瞭如今的醫術。
“小姐”晴丫忍不住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柳如墨沒有抽回手,眸子一眨不眨地直視著她:“你再看看雲弟八歲都在做什麼?我將他帶入宮中近身照顧,不是隻為了他能避開府裡的人安全長大,還為了他能夠學會保護自己的本領,你當初不願學醫,我不強求,因為你一直都跟著我,有我在就能保護你,但云弟不學些本事又如何可以?”
頓了頓,柳如墨緩了語氣,“明日起你負責看著雲弟認真修習我佈置給他的任務,就像當初陪著我一樣,你做得到嗎?”
“我可以,小姐,我會督促小少爺用功的!”晴丫連連應聲,在清月灣的記憶被柳如墨的一句話重新翻出來,彷彿還近在昨日。
“你和雲弟還沒吃晚飯吧?你先去做一些吃的給他送去,我想修習一遍玄術,沒事就不用過來了,早早休息,明日記得早起去叫雲弟!”
柳如墨一次性將該囑咐的話都說與晴丫知道,等她離開後,緩緩起身到了屏風後,將今日穿的這一身衣裙脫下,換了睡袍在身。
這才第一天,青帝就藉由為她辦賀宴的由頭讓皇后,柔妃以及三位皇子知道了他對她的看重,分明是想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這裡,使他能夠輕鬆一些。
青帝裝病裝了許久,宮裡上上下下皆把注意力放在他那裡,恐怕這也是他急召她入宮任職的原因,提前祭天儀式則是為了刺激皇后和青麟的太子一黨,讓她可以儘快從中找到突破口,完成他交待的那個任務。
正想著,窗戶忽然發出細微的聲響,柳如墨立即看過去,“誰!”
窗戶外的動靜驟然一停,稍頃之後窗戶被推開,就見青遠自半開的窗戶口翻了進來。
“如墨!”青遠方一落地,就亟不可待地衝她笑著喊道。
他這時候來找她做什麼?柳如墨疑慮頓起,卻冷靜地回應了他的熱切:“三皇子殿下這時候私闖明韶閣,是有什麼要事想告訴本官嗎?”
青遠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絲毫不受影響的繼續笑著看她:“今天你入宮任職第一天,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不習慣!”
“有勞三皇子掛念,本官都很習慣,若是三皇子不從窗戶闖進明韶閣來,想必本官會更加習慣!”
青遠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翻進來的窗,有一絲尷尬,“閣外有禁軍守著,我要進他們攔著不讓,所以我沒辦法才想到這一招,再說我在清月灣的時候,翻你的窗也不是一次——”
“三皇子!”柳如墨低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隨即正色道:“三皇子還請注意言辭,本官救你不是讓你在這裡以此說事的,這話莫要再說,不然落入他人耳中怕是後患無窮!”
“嗯。”青遠等著蘇氏收拾琴臺給他騰地方,閒逛著到了明韶閣,眼下翻窗來找她也是一時心想,沒話找話的說了幾句都被她堵了回去,當即有些語塞。
“三皇子,時辰不早了,未免累及本官聲譽,還請三皇子移駕離開!”他不說不代表她沒話說,柳如墨不假思索地下了逐客令。
青遠今日難得的沒脾氣,她趕他走,他當真依言向窗戶走去,途經屏風時頓了頓腳步,回頭將自己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