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遠請著安,奈何實在是心緒混亂,即使是她努力遏制。還是有些結結巴巴。
青遠“嗯”了一聲,眼神示意耳朵尖兒去把許菱鳳扶起來。他自己則尋了一處坐下,對著剛剛跟著他進來的宮婢吩咐著:“還不去給你家主子沏上一杯熱茶!”
那宮婢是椿芳死後新調任到許菱鳳身邊的,由於許菱鳳對她並不信任,所以這幾日許菱鳳心神不寧的時候就拿她撒氣。把她趕去殿外守著了,剛剛是因著要給皇上引路,她才跟著過了來。
這會兒聽到皇上的吩咐。立馬點著頭應了退出去,而青遠則表現著格外關心地問著許菱鳳:“許嬪這是怎麼了?看上去臉色極差。若是身體不適便去請太醫過來診治一二,莫要耽誤了自個兒的身子!”
許菱鳳緩和了一會兒後,情緒已經好了很多,勉強撐著一絲笑容回著青遠的話:“回稟皇上,臣妾並非是身體不適,而是臣妾最為貼心的婢女椿芳前幾天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冷宮附近,臣妾想著椿芳就難過,沒睡好罷了!”
青遠在心裡默默地想著,恐怕是虧心事做的太多,驚懼之下嚇得吧!但臉上仍然表現著關心:“那也得讓太醫來看看,即便是開幾副寧神益氣的湯藥也是好的!”
說完不等許菱鳳再開口婉拒,就對著耳朵尖兒招手,“去傳朕的旨意,讓太醫院資歷深的太醫們都過來走一趟,誰能治好許嬪,朕重重有賞!”
耳朵尖兒一刻都不耽誤,當即就應了聲出去傳話兒了,許菱鳳眼看著皇上命令已下,也就不再想說辭拒絕了,而她更是發現,這會兒皇上來了以後,她心悸不寧的感覺好了許多,就像是整個人都安穩了下來,而皇上的言語中無不透露著對自己的關切之意,讓她更是心裡頭散發著暖意。
“皇上,您來看臣妾真是太好了!”許菱鳳囁喏著說,正說著說著就覺得自己的鼻腔裡微微泛著酸意,眼眶竟然跟著紅了起來,那種從未有過的委屈感一瞬間席捲了她整個頭腦。
青遠挑眉道:“哦?許嬪眼眶都紅了,看到朕來當真這麼開心?”
許菱鳳聞言,極為乖巧地點點頭,一邊綻著笑容一邊抬手擦著眼角溢位的淚珠,“皇上,椿芳死的蹊蹺,臣妾前幾天就託了禁軍統領詳查此事,但至今都未得到任何訊息,臣妾就是想,椿芳定然是有冤未能申訴,才一直找臣妾為她做主,臣妾已經為椿芳哭了好幾天了,還請皇上助臣妾一把!”
青遠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正想說什麼,剛才那宮婢端著茶盅進了來,他先等著不說,示意宮婢把茶水放下,然後對著許菱鳳揚了揚下巴示意道:“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椿芳已死,再急也不急著這一時半刻,許嬪還是要自己把自己在心一些吶!”
“謝皇上!”許菱鳳聽話地端著茶盅捧著手裡,暖暖的感觸從手心裡慢慢擴散開來,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對了,朕今日來是有正事要與許嬪商討,許嬪可能給朕解答一二?”青遠前面鋪墊了那麼多,終於說到了來意上。
許菱鳳先是微微一怔,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忙點點頭,“皇上但問便是,臣妾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青遠也不跟她繼續客套,張口便道:“夏堇言僱兇刺殺朕,又妄圖以此栽贓陷害柳嬪,被朕即使查明,已然打入了刑部死牢,朕猜想椿芳一案也許與夏堇言也脫不了干係,但方才朕去了刑部大牢,夏堇言拒不承認殺害椿芳,遂以朕來你這兒問一問,看能不能獲取些有用的訊息!”
許菱鳳垂著腦袋,腦海裡卻因為青遠的話掀起了狂風巨浪,她正愁著沒有辦法讓夏堇言閉嘴呢,皇上就找上門來,如果能把椿芳的死也落在夏堇言頭上,她就是再有本事,背了人命也別想輕易了事。
於是她才止住沒一會兒的眼淚刷的一下又下來了,嚶嚶輕泣著回話道:“皇上,臣妾也是這般想的,椿芳一向乖巧,從未與任何人結仇,前些日子夏嬪到臣妾這兒來串門兒,因著椿芳不小心沒伺候好她,就被她狠狠地訓斥了一頓,椿芳都沒對她頂撞一句,偏生的她離開的當天晚上,椿芳就出了事兒,臣妾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與椿芳過不去了!”
青遠在心裡冷笑,這個女人還真是會順坡下驢,他不過是遞了個話頭兒給她,她這倒好,不過片刻就能編出一套前因後果來說給他聽,當真是不簡單啊!
許菱鳳見青遠默不作聲,神色看上去是在思考,以為是她的話起了作用,讓皇上已經對椿芳的死有了印象,想補上幾句什麼,又隨即想到害怕多說多錯,索性就一直哼哼嚶嚶地裝著哭泣,沒再繼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