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歌一隻手撐地,連踹兩下,便迫使他後退放開。
不給他喘息機會,孟歌又飛起一腳朝著他心口而去,這下速度太快,孟青側身不及,“砰”一聲甩出三米多遠,飛出走廊,重重地撞在二樓欄杆之上,彈下來,一隻手撐著地面,“噗”地吐出一口血。
五臟六腑都痛,他抬起一隻手臂,修長的手指握緊欄杆,坐起身來。
瘦削的脊背抵著欄杆,一隻手捂著心口,劇烈地咳嗽。
孟歌剛才那一腳踢來,他微微錯身,那一腳便踢到了他在青城受傷的地方,力量太狠,他似乎都能聽見皮肉掙開的聲音。
“三哥!”樓下一眾人更是著急,孟青卻好似沒聽見一般,手指揪著欄杆,慢慢地,再一次站起身來。
他體力已經到極限,渾身汗溼,滾燙的汗水從他素來冰涼的面板上劃過,讓他想起剛才小靜柔軟溫熱的身體。
她的暖,似乎足以將他冰涼的肌膚暖熱。
她還等著,無論怎麼說,等到他,總比等到孟歌好。
孟青一隻手捂著心口,一隻手緊扣著欄杆,孟歌再大跨步過來,他便握著欄杆飛出一腳,這一腳和孟歌抬起的一腳重重撞上,孟青單薄的身子凌空而起,在一樓幾個人的驚呼中翻出欄杆。
他兩隻手從外面握著欄杆,整個人吊在半空中,危險地晃盪搖擺。
孟歌冷笑一聲,直接抬腳踩上他握著欄杆的一隻手,重重研磨,孟青的手指在他堅硬的鞋底蜷縮著,關節都擱置作響。
好像被踩碎了。
孟青緊緊抿唇,牙關緊咬,另一隻手從欄杆裡探過去,抱上孟歌的腿彎。
孟歌直接探頭到欄杆外,揪著他頭髮,一隻手去掰他的手,往下按壓,力道非常大,原本足以讓他不堪承受,直接掉下去。
可,他是孟青。
曾經在零下十度的雪夜裡,拖著被打折的一條腿,爬過幾條街,回到天橋下。
也曾經在四十多度的高溫裡,傷口潰爛到引來螞蟻啃噬。
報仇的信念一直撐著,哪怕剩下一口氣,他也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他的命太賤,閻王都不屑收。
孟青清涼的眼眸被汗水浸溼,水光氤氳,他突然鬆開一隻手,緊握著欄杆,兩條腿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突然躍起,扣住了孟歌探出欄杆的脖頸。
而後,他突然鬆了手。
雙腿夾緊使力,擰著孟歌的脖頸,往空中翻過去。
“砰”一聲巨響,兩個人齊齊從二樓翻下,砸到一樓大廳堅硬光亮的地板上,將人群震散。
孟歌癱在地面。
孟青一隻手撐起來,連著吐出兩口血,咳嗽聲非常痛苦。
他兩隻腳夾著孟歌甩出去,孟歌並沒有腦袋著地,暈沉一下,一隻手撐在身側,意欲起身。
孟青神色微變,猛地翻身過去,騎坐在他胸膛之上,探手自鞋裡抽出一柄匕首,直接抵上孟歌聳動的喉結。
孟歌眼眸微眯,一隻腳提起,踢上他的背。
孟青匕首劃破他脖頸,移開一寸,孟歌直接翻身而起,抬起一隻腳朝他腹部踹過去。
孟青脊背抵著地面,起身艱難,捱了兩腳,探起身重重咳嗽,手裡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斜斜刺出,深深扎進孟歌右腿小腿肚。
很快,鮮血染紅了孟歌的褲腿。
孟青一翻身,一隻腳直接踹上孟歌另一邊膝蓋,快速撤開,坐到了他兩米之外的地毯上,眼看孟歌屈腿半跪在地,朝著邊上的幾個男人使了眼色。
幾人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擁上前,制住了正欲起身的孟歌。
摔下樓,渾身骨頭都疼,脖頸被劃破,流著血,兩條腿也都受傷,走路艱難,孟歌有些站不穩。
他垂眸看向躺倒在地的孟青。
孟青單薄的脊背抵著地面,剛才吐出幾口血,唇角和衣服上都有,被他踢打踩踹不少下,此刻,看上去整個人十分鬆散,就好像平攤在地上。
一個病秧子,卻有遠勝於他的持久耐力。
孟歌審視著他,眉眼譏誚,不屑說話,被壓了下去。
他不相信孟青有扳倒孟家的實力,即便暫時受制於人,依舊昂著高傲的頭顱,卻是不曾想,整個孟家,原本已經是強弩之末。
“三哥!”
“三哥,你沒事吧?!”
孟歌被壓去孟家後宅,大廳裡安靜了下來,一眾人面面相覷,飛快地圍到孟青邊上,開口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