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娥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寶蟾、玉兒、紫鵑等人就被帶了上來,蹬蹬蹬幾腳踹在她們身上,一個個摔趴在我身邊,我心裡憂急去扶她們。才發現幾人身上都鞭痕累累,血跡斑斑。
是誰對她們動用酷刑?不問也知是西王母指使的。
“姐姐——”寶蟾、玉兒和紫鵑一下抱住我,喚聲哀哀。
“跪好!”王母宮的仙娥狗仗人勢,凶神惡煞的。
我給了寶蟾等人一個安慰的眼神,她三人只好期期艾艾在我身邊跪好。紫鵑跪在我右側,寶蟾玉兒挨著我左側跪著。
我們雙手支地,頭兒低垂。靜聽西王母發話。我心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深,我知道我已經是砧板上的肉。
西王母的聲音冷冷響起:“閒雜人等退下。”
一言出,身後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然後大殿陷入一片死一樣的寂靜,我彷彿聽得見自己汗水落地的聲音。
“說,湘妃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雖然我早有預感,但被當場戳破。還是背脊一僵。我不敢抬頭看天君,我害怕看見他失望的痛苦的眼神。
寶蟾、玉兒緘默著,紫鵑一頭霧水:“姐姐肚子裡的孩子?開什麼玩笑,姐姐怎麼可能懷孕呢?”
“這你得問湘妃自己。”
紫鵑已經扭頭看我,滿眼的詢問。
我說不出話。是個十足的啞巴。
“姐姐,你怎麼會懷孕呢?你趕緊替自己辯解啊!誰這麼陷害你?”紫鵑憂心如焚。
我哪裡說得出話,我自己已經猜到我突然失聲,一定是西王母動的手腳,餵我服了啞藥。就是不知道從今往後我會都這麼啞著,還是這藥只是暫時性的。
“姐姐,你為什麼不說話?”紫鵑急得都要哭了,一直拉我的衣裳。
寶蟾勸道:“紫鵑,你不要激動!湘妃姐姐心裡已經夠難受的了。”
是的,我苦,我難受,我還有口不能言。
“寶蟾,想來你是知情的,你湘妃娘娘不肯說,那你就替她說吧。”
西王母這個腹黑的老巫婆!我是不肯說嗎?我是被她餵了啞藥!若我說出孩子的父親是神瑛,看她會怎樣處理!
“我……”寶蟾為難地看著我。她知道我懷孕,可她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啊!即便知道,沒有我先開口她又如何說得?
我衝寶蟾搖搖頭,示意她不必理會。讓我們全體閉嘴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說啊!湘妃肚子裡的孽種是誰的!”西王母一拍桌子,聲音冷厲。
我驚跳起來,抬頭間便對上天君的眼神。他幽幽地看著我,只此一眼,已道盡千言萬語。
“母親,你息怒,怪朕沒有事先和母親通口氣。”天君發話了。他恭恭敬敬,謙卑隱忍地向著西王母低聲下氣。“絳珠肚子裡的孩子是朕的,朕想等過了封后大典再公之於眾,更加地水到渠成一些,不想讓母親誤會了,母親不要大動肝火,都是朕的錯,絳珠懷有身孕,應該讓她休養身子才是,不能再這麼跪著了。母親以為呢?”
“天君——玉皇——昊天——”西王母一連變換了三個稱呼,氣結鬱悶。
天君不再等西王母示下,徑自走到我身邊來,他向我伸出他的手,那溫潤如玉的大手,面板白皙,紋路清明。
我胸腔裡無數的辛酸翻江倒海。化作一股熱流盤旋在眼眶中。
“湘妃,跟朕回去吧!”天君柔聲說,語氣平和,旁人或許聽不出波瀾。聽在我耳裡卻是分外熬心。
我有何面目對他?
天君已經一把拉起了我,我跪久了,雙腳發麻,一個踉蹌就撲倒在他懷裡。天君抿了抿唇,一把橫抱起我,又囑咐寶蟾等人道:“你們幾個趕緊回瀟湘館,該療傷療傷,該上藥上藥!”說著,徑自抱了我大步流星走出王母宮
“玉皇——”身後是西王母氣到不行的聲音。
天君置若罔聞,頭也不回。就那麼抱著我向外走去。
一到瀟湘館,天君將我從懷裡放下來,我忙屈膝一跪,身子抖成一片。寶蟾等人哪裡敢去療傷,在我身邊跪成一線。和我一樣,渾身戰慄著。
天君緘默著,我視線企及之處是他的金色靴子,鑲著最華麗的玉石,分外刺眼。
天君的沉默讓人不寒而慄。我知道我惹惱了他,我知道我傷了他的心,可是如何彌補?事到如今。一團亂麻,我無能為力。
“天君,湘妃姐姐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天君不要相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