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大多數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的人都是從幼年開始發病。並且一輩子遭受精神病的折磨。而若是一個典型的心智正常的人,往往只有經歷了極其嚴重的情感波動才會讓他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一個“瘋子”。
當然,不幸是有可能從天而降的,任何人在他的一生中未必能夠一帆風順。且不論那些注意將任何人閉上絕境的糟糕狀況。就算是有一天必須面對有違這個世界常理的事物也並非沒有可能。
這些無比恐怖的知識和存在。會讓人在精神和**上理解它們那令人顫慄的真意。無論一個人的精神有多麼強大,這些“不應掌握的經驗”必然會對他們曾經具備的“正常”世界觀造成動搖和破壞。
這個少年不像本身就有精神上的障礙,從他襲擊柯特開始,到失敗之後轉身就跑的一系列反應都說明他明顯具有清晰的理性。這樣低沉而連續的笑聲不像是他精神有異常的表現,更接近於一種刻意為之的嘲諷。
描述一種現象的術語總是在飛快地發生變化,舉一個最明顯的例子:有些沿用了數個世紀的詞,比如說“瘋子”,如今已經開始被世人用更為中性的詞語取代了。有更加明確的詞語來形容他們的言行。
在目前已知的言行中,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那些與行為和文化相關的綜合表現。不同的出生可以得到不同的教育。在不同的教育影響下能夠培育出不同的思考模式,最終不同的思維模式下的人會有不同的言行。
眼前的少年也是這樣,如果他真的如她的外表所示,是一個在卡特里斯最底層出身的流浪漢或者乞丐。那麼他的思維方式很難從他的經歷中脫離,所作所為自然也應該以自身的思維模式做出。
但是莉琪可不覺得這些底層人民能夠有多少團隊精神,他們只會做一些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不管是否會違反命令。雖然他們的確不太可能背叛朋友,可這只是在沒有足以讓他們背叛的利益時。
按理說,這些人不適合寄託任何有秘密的工作,因為不僅是可靠這件事上不能依賴他們,凡事都不能信賴他們。只要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威脅或者是能夠打動他們的利益,就能夠讓他們毫不猶豫的變節。
可是這個少年身上卻沒有那些人應具備的不安定感,反而有著堅定不移的信念。莫名的有一種有別於常人的意志在支撐著他,讓他簡直像是那些為了某種“崇高的目的”在行動的狂熱者一般。
他的目光沒有看著莉琪,眼神也缺乏情感的波動,茫然看著虛空的他不知是在嘲諷自己的命運還是在嘲諷企圖在自己身上使用暴力以獲取情報的莉琪。不知出於什麼樣的考慮,他始終不願意和莉琪有語言上的交流。
平淡的笑聲逐漸停下,少年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開口……不過從他嘴裡吐出的卻不是莉琪想要的情報,而是類似於咒罵的嘲諷:“四聖賢在上,你們這些不義之人終將在終末的烈火之中燃燒殆盡。”
聽見少年邊冷笑邊從牙縫中擠出的嘲諷,莉琪頓時啞口無言。信仰會帶來堅定的意志,這的確是有些人面對死亡也不會垂頭喪氣的精神源泉,但這些人裡絕對不應該包含一個年紀輕輕的貧民少年。
“四聖賢?那還真是抱歉,你的‘聖主’不在這裡……”以嘲諷回應嘲諷,莉琪不屑的看向從容面對威脅的少年,“不,那個混蛋哪裡都不在——既不在這個世界,也不在你所希望的那個世界。”
基本上,在奧薩塔利亞自治領境內,聽到“四聖賢”這個名號,不少人都會顯露出敬畏和憧憬的表情。作為人類中覆蓋面積最廣的宗教,“四聖賢”所代表的聖主教派在卡特里斯有著廣泛的信仰人群。
雖然現在有些學者會把他們當成是童話中的人物,懷疑他們存在的真實性,但隨著宗教的傳播,他們的豐功偉業在整個舊大陸——甚至在整個世界上,都已經成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傳說。
許多人根本就是聽著他們的光輝事蹟當作床邊故事長大的,而以“四聖賢”的故事為題材所撰寫的小說、舞臺劇、電影早已不勝列舉,還有表現這些傳說中片段的繪畫和音樂等等,更是數不勝數。
但是基於某些原因,這一宗教是莉琪最討厭的信仰團體,沒有之一。
少年目前為止的所作所為無不是在激怒莉琪,如果不是柯特事先已經招呼過莉琪不能用“過於暴力”的手段對付少年,她現在絕對會毫不留情的用電擊類的法術讓少年把身體裡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用全力毆打少年——她操縱著幽影觸手將少年掉了起來,然後忽然前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