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從清朝來的。”老陸耐心解釋,“而且是從康熙年間來的,茱莉亞,你知道阿真他是誰麼?”
“是誰?!”
“就是康熙的四皇子,後來的雍正皇帝。”
茱莉亞呆了呆。
“老爹,你是不是在發燒?”她甚至伸手去試了試老陸的額頭,“怎麼大晚上的胡說八道起來?”
老陸知道她沒法相信,於是只好苦笑:“你不信,這很正常,我起初也死活不信呢。後來種種證據擺在眼前,我也實在沒法不信了。”
接下來,他又將九阿哥說的那些話,以及胤禛在棚屋裡的承認,都說給了茱莉亞聽。
“丫頭,你不總說阿真這小子很怪麼?仔細想想看,那些讓你覺得古怪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他是清朝人、他就是雍正本人,那又要如何解釋呢?”
他這話,把茱莉亞給說得卡住了。
但她猶豫良久,仍舊搖頭:“我怎麼都不信這種事。”
“現在咱們信或者不信,都不重要了。”老陸嘆息道,“阿真已經跑了,我也不知道他跑去哪兒,一個人活不活得下來……”
茱莉亞被他說得沉默,最後她抬起臉來,啞聲道:“先不要顧他。老爹,你先把傷養好,這段時間家裡的事由我來負責,警備也有我來做!”
老陸回來之後,茱莉亞不讓他做事情,也不讓他出門,只讓他在家靜養,好在他們的糧食儲備很足,節省著吃一兩個月不成問題。
但老陸在傷口開始結痂之後,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和茱莉亞說,雖然自己少了一隻手,但身體還有力氣,還能幹活。
“咱們倆都得適應這個現狀,得慢慢習慣它。茱莉亞,我得做事情,只剩一隻手也得繼續工作,不然我就廢了。”
他又指了指面前的雞湯:“你看,你成天吃野菜,把存著的那點肉都給我吃了,這怎麼行?我不能光吃飯不幹活呀!既然暫時沒法出去打獵,咱們至少得先把地給種上。”
茱莉亞聽他這麼說,沒辦法,只得答應了老陸。
他們收拾了農具,又整理著要播下的種子,各色瓜菜糧食的種子,之前被胤禛給收在小收納箱裡,胤禛很仔細,每種都寫上標籤,又用塑膠薄膜一層層將種子裹好,生怕它們遭了蟲害。
此刻茱莉亞揭開塑膠薄膜,看見胤禛留下的標籤,心中不由微痛。
老陸撿起一張標籤,仔細端詳了一下:“看,字寫得多好,他爹跟著董其昌學,他跟著他爹學,也是香光居士的那股味兒——早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這麼明顯的跡象。”
茱莉亞回過神來,她苦笑道:“老爹,你又要說阿真是雍正了吧?都和你說了,肯定哪兒弄錯了,他怎麼可能是清朝人呢?”
老陸搖搖頭:“你就是不肯信。既然如此,去把他找回來,仔細問清楚,不就行了?”
茱莉亞被他說得呆了呆,她垂下頭來:“誰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咱們和他無緣,老爹,你別想了。”
那天他們在薄荷屋播下了一片南瓜種子,南瓜這東西很好長,肥都不需要太多,只需給足水和光照就行,是一種特別勤勞的植物。
但是鋤地的時候,茱莉亞又暗暗傷感起來,胤禛不愛吃南瓜,他總說清水煮南瓜有一股子又黏又怪的味道,甜不甜淡不淡的,吃著想反胃。他唯一接受的是茱莉亞炸的南瓜餅,而且特別喜歡。那是茱莉亞用僅有的動物油,以及一點兒奶粉和白糖做出來的食物。
現在她可以斷定,胤禛一定吃不到南瓜餅了。
老陸少了一隻手,行動大打折扣,他鋤得又慢又淺,活兒沒幹多久,額頭就冒出汗來。茱莉亞心疼他,鋤完了一壟,便扶著他到邊上休息,她說剩下的歸她,老陸幫著澆澆水就行了。
老陸氣恨地捶著腿說,都是這段時間躺得太久,身上變僵硬了,連這點兒活都幹不好。
“老爹,你也別要求太高了,”茱莉亞勸他,“受了這麼重的傷,才一個多禮拜就想起身幹活,醫生要是看見,肯定不答應的。”
老陸望著眼前這些歪歪斜斜的田壟,他嘆了口氣:“要是阿真在這兒多好,多一個壯勞力,能幫你不少忙呢。”
茱莉亞低著頭,沒吭聲。
“他現在一個人在外頭,肯定吃了不少苦。如今這年頭,單獨生存就等於死路一條……”
“老爹,是他自己想離開的,你又不是沒勸阻過。”
老陸拿殘疾的手指蹭了蹭額頭,忽然間,他腦子有什麼一閃,老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