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揚了揚眉毛:“怎麼是開玩笑呢?璩伯父,您也甭怕他沾您的光,這往後,您還得沾他的光呢。他這樣的人,到什麼時候都是順風順水的,天生善於拐彎,比我強多了。”
胤祥被他一刺再刺,終於忍不住,也冷笑道:“是不是順風順水,那我不知道,但我卻見過辛者庫的賤奴之子,乘主危國疑之時,廣結黨羽,妄蓄大志。要說比起這樣的人,那我的能耐可差得太多了!”
胤祥這番話,正是康熙皇帝在一廢太子的同時,申斥八阿哥的口諭。
八阿哥一聽這熟悉的句子,臉色驟變!他的身子不禁都跟著微微發顫!眼前彷彿就看見那裹了黃綢的鐵索,朝著他的頭頂套過來……
雖然完全聽不明白這裡面出了什麼事,但璩竟堯也感覺到氣氛不妙,他慌忙打圓場道:“十三你在說什麼?什麼辛者庫的?怎麼竟說起古語來了?你們也真是的,都是年輕人,卻比我這個老傢伙還古板,好了好了,大家也不要乾站著了,阿遜,我們失陪一下。嘉卉,十三,這邊來,齊叔叔一直說要見見你們……”
胤祥哼了一聲,跟著岳父走了兩步,轉頭,又衝著八阿哥冷笑道:“八爺,失陪了。”
然後,他拽著嘉卉快步離開。
因為太生氣了,整場聚會胤祥都很沉悶。
結束之後,嘉卉將他送出來,她看著胤祥,小聲說:“你和八爺這算是鬧翻了?”
胤祥冷冷一笑:“我和他,從來就沒有好過。我和四哥一向是太子黨,他身邊一群八爺黨,原本也沒法在一個牆頭下說話。”
嘉卉說:“他這次來者不善,一開口就嗆著火藥味兒。十三,你得小心點,說不定他往後還會給你和四爺使絆子的。”
胤祥點頭:“這我知道,我早料到了。”
胤祥回到家裡,胤禛還沒睡,獨自在房間裡看書。
胤祥進來,恨恨把圍巾摔在床上。胤禛轉頭看看他:“又怎麼了?和誰生氣呢?”
胤祥冷冷一笑:“四哥,我今天在聚會上遇見老八了。”
胤禛有點詫異:“是麼?”
“嗯。本來我還想著,大家逃難到這裡,都不容易,雖然以前有嫌隙,如今也就不提了。和和氣氣的就算了。沒想到這傢伙,一上來就對著我冷嘲熱諷。”胤祥說著,一翻身倒在床上,把手枕在腦後,“當然了,我也沒客氣,給他噴回去了。沒讓他討到便宜。”
胤禛皺著眉頭。沒出聲。
“四哥,你看出來沒?老八變了。”胤祥突然道。
“怎麼?”
“他比以前更狠了。”胤祥看著他,“以前他還知道韜光養晦。在場面上還能保持風範,雖然暗地裡害人,但再怎麼,他也不會當著面給人難堪。”
胤禛聽他這麼說。不由想起上次見面,八阿哥說的那些綿裡藏針的話。
是的。八阿哥一直是笑著說的話,而且一看胤禛臉色變了,就趕緊打圓場說自己是“開玩笑”。但他那些話裡面,那濃到嗆鼻子的敵意。以及暗藏著的陰險動機,五歲的孩子都能聽出來。
“他瘋了。”胤祥下結論道,“老八如今這樣子。活像個亡命之徒。四哥,他竟連顏面都顧不得了。他心裡恨咱們。恨得恨不能一刀殺了咱們。”
“我倒不覺得他比以前更狠。”胤禛突然淡淡地說。
胤祥一愣!
“他變得容易失態了,是麼?”胤禛看著他,“以前的老八,處事圓滑,刀切豆腐兩面光。那是因為他沉得住氣。如今他說起話來動刀動槍的,那隻能說明,他沉不住氣了。”
“為什麼他沉不住氣了?”胤祥詫異道。
“因為八爺黨已經不存在了。十三,你還看不出來麼?他的後盾沒了。”
胤禛這麼一說,胤祥倒是想起一件事。
幾天前,九阿哥他們去看望八阿哥回來,因為開著那輛布加迪,胤祥在樓梯口遇見他們,就開玩笑說,十阿哥是心誠則靈:想要布加迪,布加迪就來了,這往後可發達了。
豈料,十阿哥沒好氣道:“發什麼達!又不是好事情!”
一句話把胤祥給說愣了。
那晚兩個回到家,很明顯臉色都不大好,還嘀嘀咕咕的。次日,九阿哥和胤禛說,八阿哥叫他們搬出去,搬到靜海路去和他同住。
九阿哥說話時,神色顯得很尷尬,看上去一點都不愉快,更談不上趾高氣揚。
胤禛沒說什麼,只點了點頭。
接下來,九阿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