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葉家,並不自由,茱莉亞終於發現,葉子慎夫婦的規矩繁多,而且把八阿哥盯得極嚴,事無鉅細都得向他們夫婦呈報。葉家這樣做是出於某種慣性:曾經他們就是這樣時刻盯著葉遜,妄圖掌控葉遜的全部動向,雖然屢遭失敗卻仍不死心。葉遜死後,他們不僅不反省自己的“監牢教育”,反而變本加厲的盯著八阿哥,以為再盯得嚴一些,八阿哥就不會重蹈葉遜的覆轍。
而且從此以後,這“監牢”裡又多了一個同犯:茱莉亞。
婚期前不久,某個晚上,璩嘉卉突然來了。
她和陸菱一樣,特意挑了八阿哥不在的晚上。家裡就只有葉夫人和茱莉亞。
葉子慎的妻子並不知道這一系列事情,她倒是很歡迎璩嘉卉的到來,說,沒想到嘉卉認識茱莉亞,這樣也好,茱莉亞成天把自己悶在屋子裡,連朋友都沒有,嘉卉過來,正好陪著她說說話。
倆人進來房間,鎖上房門,嘉卉才告訴茱莉亞,原來,她已經去探望過胤禛了。
茱莉亞吃了一大驚!
“不是說,不允許任何人探望的麼?你是怎麼進去的?他現在狀況如何!”
嘉卉一面安慰她,一面說:“這事兒多虧了我爸。有個相關的人員是他的老下屬,我爸親自去和人疏通,又扯了個由頭,說四爺是我媽媽那邊的遠房外甥。人家這才松的口。”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茱莉亞又急著問。
嘉卉停了停,才含糊地說:“嗯,他……還好,就是瘦了點。”
其實那天探望的情況,讓嘉卉很心酸,因為葉家施壓,別人都沒法去,只准她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姑娘進去。那天是個陰天,看守所的光線也晦暗不明,胤禛身上穿著的是看守所的號服,橙紅色印有編號的勞動布,他的頭髮被某個漫不經心的理髮師給剪得極短,貼著頭皮。人一走近,就能聞到一股機洗的肥皂米分味兒。那樣子,和電視裡常見的犯人毫無區別。
看他這樣,嘉卉又難過又生氣,心想這倒好,阿奇那沒進大牢,倒先把雍正給送進去了。事情全都倒過來了。但她沒敢表露出來,只和胤禛說,她父親還有老陸都在著手援救他,請四爺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
胤禛則一個勁兒追問,為什麼茱莉亞沒有來,她最近怎麼樣了。
嘉卉哪裡敢告訴他實情?只說自己能進來就已經很不易了,別人都沒這個機會。
“茱莉亞她沒事,現在情緒也穩定下來了。”嘉卉安慰他,“四爺別多想,你在裡面好好保護自己,別生病別出事,她才能安心。”
胤禛沉默片刻,才低聲道:“我沒挪用公款。”
嘉卉心裡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她急急說:“那當然!這我們都知道的,沒人相信這種事!”
探望時間只有短短一刻鐘,最後,嘉卉又以父親的名義,暗中拜託看守人員對胤禛好一點。
茱莉亞聽她說完,不禁潸然淚下。
嘉卉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說:“放心,他現在沒什麼事。而且八阿哥不是答應,你們一完婚,他就放人麼?這也快了……”
“我現在恨不能殺了他!”茱莉亞咬牙道。
嘉卉嚇了一跳,按住她的肩膀:“你可別衝動,至少得等四爺平安出來……事情一定會有轉機,得耐心一些。茱莉亞,你也別太著急,你要是急出病來,阿奇那可不會心疼你。”
茱莉亞掩面搖頭:“我以後,再沒機會見阿真了……”
最後,嘉卉又好言相勸了一陣,這才起身告辭。
誰想,她剛下樓,正遇上八阿哥回來!
一見家裡有客人,再抬頭看是嘉卉,八阿哥就笑起來。
“原來是璩小姐。這麼晚過來,是給茱莉亞送訊息的麼?”
璩嘉卉皺了皺眉頭:“八爺,我沒送什麼訊息,茱莉亞眼看要出嫁了,我過來送禮物。再來看看她——怎麼?連這都不允許麼?”
八阿哥笑笑:“別人說這話也罷了,嘉卉,你去見我四哥的事,我早知道了,你又何必當面說謊?”
見他戳穿,嘉卉索性冷冷道:“是啊,我去見了四爺。都說八爺是賢王,叫我看,您這心狠手辣的,哪裡還有臉叫什麼賢王!”
八阿哥看著她,那副神情就好像,不屑於和小丫頭置氣。
他點點頭:“你呢,和我十三弟在一塊兒,也學了他的痞氣,我還告訴你,嘉卉,我十三弟原先那府裡,像你這樣的多得是。他的侍妾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想當年,一個個都是他山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