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進來村子,四下張望,這下弘時更感覺不對了。
每間屋子都是大門緊閉,連木頭窗子都上上了,小小的一個村,他們從村東頭奔到村西頭,竟一個人也沒瞧見。
“怎麼辦?”他臉色慘白望著堂弟,此刻天也黑下來了,弘晸的臉都有點瞧不清了。
“都這個時辰了,又沒有馬,咱倆肯定回不去京城。”弘晸強忍著恐懼,他用力握著弘時的胳膊,“三哥,咱找個地方藏起來吧!等天亮了再作打算!”
“那……藏哪兒?”弘時倉皇四顧,天色昏暗,四周圍的房間也都是黑的,沒有一家燃起燈火。
更可怕的是,門窗緊閉的屋子裡,還有些窸窸窣窣的怪聲響。
奔跑出的汗剛剛被夜風給吹乾,此刻,冷汗又湧了出來。
弘晸四下看看:“敲門!進屋求救!如果屋裡沒人,咱就進去躲一夜!”
他說完,先奔到就近一家的矮簷下,一面小聲敲門,一面儘量客客氣氣道:“請問有人麼?我們是路過的客人,請問這兒有人在家麼?”
連續敲了三家,都沒有絲毫反應,弘時更絕望,他嘶聲道:“沒用的,我看這莊子上一個人都不會有!”
弘晸卻不肯氣餒,繼續往前找,到了第四家,他敲了兩聲,忽然發現這一家的窗子開著一條縫,弘晸歡喜起來,他把弘時叫過來,小聲道:“咱們把窗子開啟,看看屋裡有沒有人,若是沒人,三哥,咱想辦法破門而入!”
兩個少年人湊到窗前,弘晸踮著腳,抓住那木窗,用力把擋板一推!
弘時湊上去瞧了瞧:“屋裡黑洞洞的,啥都沒……”
那個“有”字都還沒說出來,一張慘白淒厲的臉孔,出現在窗前!
倆人嚇得大叫!
那是一張喪屍的臉!
弘晸一把抓住弘時的手,兩個男孩子一氣兒狂奔!
一面跑,弘晸還結結巴巴地說:“它們是被鎖在屋裡的!屋裡全都是喪屍!”
弘晸也嚇得牙齒格格作響,他的腦子完全空白了,只任憑弟弟抓著手,沒命的往前跑。
就在這時,弘晸突然站住了。弘時一時沒剎住,差點撞在他的背上。
“你幹嘛?”弘時哆哆嗦嗦地問。
弘晸卻伸手一指:“三哥,你看那兒!”
弘時抬頭一瞧,這才發現,就在不遠處,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宅子裡面,透出明亮的燈火!
“有人在!”弘時頓時欣喜起來,“咱們得救了!”
倆人奔到那座宅子跟前,弘晸拼命叩動門環!
“有人嗎?!來人!來人救命啊!”
他們砸了半晌,門吱呀一聲從裡面開啟,一個家僕模樣的年輕人,只把門開啟很小的一條縫,露出小半張冷漠的臉孔:“你們是什麼人?”
見了活人,弘時和弘晸頓時大喜,弘時剛想說話,弘晸馬上搶先一步,道:“我們是路過的商旅,天色太晚沒處歇腳,請貴府行個方便!”
那人看看他們,冷笑一聲:“兩個半大毛孩子,沒有長輩在身邊,沒有馬匹沒有行囊,說你們是路過的商旅?騙誰?”
說完,就要把門關上,弘晸慌了神,他咬了咬牙,用力撐住大門:“小哥,實不相瞞,我身邊這位……是皇上的三阿哥!”
這話一說出來,那家僕頓時變了臉色,他看看弘時,又看看弘晸:“冒充皇親國戚,可是要殺頭的!”
弘晸咬著牙道:“我沒騙你!不信你叫人往京裡送個信,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那人盯著他看了半晌:“他是皇上的三阿哥,那你呢?是個小太監麼?”
弘晸氣壞了:“誰說我是小太監!我阿瑪是先帝爺的九阿哥!”
這話一說出來,那人臉色突然變得極為古怪!
他死死盯著弘晸:“你是愛新覺羅胤禟的兒子?!”
弘晸一怔,他活這麼大,從來沒聽見誰對自己的父親直呼其名。
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門卻已經開啟了,那人淡淡道:“你們倆,先進來吧。”
等他把門開啟,弘晸這才發現了古怪。
此人身上是普通家僕的衣裳,可是,頭上沒有辮子!
弘時也發覺了,他頓時沉下臉來,指著對方道:“你的辮子呢!”
那僕人冷冷一笑,也不回答他,只道:“兩位先在這兒等著,我去請我家主人。”
弘時和弘晸進來宅子,弘晸驚魂未定又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