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認不出自己。手術後醫生不得不給我用了嗎啡。不幸的是我對嗎啡過敏,整個人腫得像根臘腸。我的脖子、肩膀和胸前都被消毒液染成棕褐色,而且現在還不能洗澡。我一向引以為榮的飄逸的長卷發在腦後纏成一團。大概有50多人在過去的48小時內探望過我,而他們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棕白相間、憔悴不堪、沒化妝、頭髮像鳥窩、穿病號服的女人!曾經光豔照人的蘇吉到哪去了?
瑞恩一聲不響地離開了病房,他再走進來時拿著一個小水桶和小瓶的香波,顯然是從護士那裡要來的。他從壁櫥裡拿出備用枕頭,把枕頭墊在我身體的一側。然後瑞恩從洗手間裡接滿一桶溫水,小心地開始給我洗頭。我享受著久違的溫暖潔淨的感覺,瑞恩的大手和洗髮液淡淡的薄荷香似乎有一種神奇的止痛效果。因為怕我冷,瑞恩不斷地換著水。最後他用浴巾包好我的頭髮,把我輕輕地扶回枕頭上躺好。我看了看錶,這個頭洗了整整兩個小時。
第16節:笑是對付困難最好的武器
從來不用吹風機的瑞恩,不知從哪兒找來一部老式電吹風,開始為我吹頭髮。讓我忍俊不禁的是他竟然還編造各種美容竅門講給我聽。當瑞恩咬著嘴唇,萬分嚴肅地幫我綰髮髻時(他顯然是我見過的最蹩腳的髮型師),我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還用熱毛巾為我擦乾淨臉和脖子上的消毒液的痕跡,小心地塗上潤膚霜。
然後他不知從哪兒找到我的化妝包,開始給我化妝。從睫毛膏到腮紅,雖然順序、位置完全不對,但他每一樣都往我臉上用一點。我永遠不會忘記屏氣凝神,睜大眼睛讓瑞恩用微微發抖的手為我刷睫毛膏的情形。
最後瑞恩從包裡拿出兩管口紅:“哪一個?……草莓紫……還是深酒紅?”他費力地念著標籤上的小字。一臉驚訝的神情好像在說:“這是口紅還是零食?”他像藝術家作畫一樣仔細地為我塗好口紅,然後把鏡子舉到我面前自豪地說:“早就說我女朋友最漂亮!”我又哭了,這次是幸福和感激的眼淚。“噢!不,我的技術沒那麼差吧?”瑞恩做出痛苦的樣子誇張地說。我笑得刀口都疼了。
5年過去了,癌細胞再沒出現過,也許是因為我太樂觀,不適合它們生活吧。我擁有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嫁給了瑞恩這個幸運的傢伙,而且3個月後就要當媽媽了。這期間發生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困難,我也有過痛苦迷茫的時候,但我從沒放棄希望。我認為這該歸功於瑞恩的真摯愛情和樂觀幽默。在那48小時裡,我一度絕望,但瑞恩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我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笑聲是對付困難最好的武器。▲
《環球時報》(2004年09月13日第二十二版)
愛的浴衣
〔美〕佩吉·文森特汪新華編譯
牽手走過了近50多個春秋,爸爸和媽媽卻像是昨日剛結婚的一對新人,充滿了柔情蜜意。他倆從高中起就在一塊了。廝守了這麼漫長的歲月,愛情似乎歷久彌新。要命的是,他倆表達愛意的方式一點兒也不含蓄,有時令我們這些晚輩都有些難為情。
看電視時,媽媽給爸爸按摩腳丫子。坐車一道外出,她就大聲讀書給他聽。每天晚上她都會將枕頭弄鬆軟,好讓他睡得塌實。從未坐過船的媽媽有一次竟然出海了,因為爸爸熱愛大海。
有時候,媽媽會一邊哼著“街這面陽光明媚”,一邊把爸爸拽到身邊,“比爾,過來,咱們跳個舞”。爸爸欣然從命。不懂事的達奇(我家的小狗)聞聲跑來,衝著他倆叫著,並一個勁地跟著他倆的舞步直打轉。隨後,媽媽一個優雅的轉身,爸爸將她攬入懷中。
冬天,每當媽媽要外出,爸爸總是先去車庫將車啟動。每到星期天早晨,爸爸就會早早地起床,為媽媽奉上自制的餅乾。他不會錯過一個機會,告訴她“你今天非常漂亮”。可是,爸爸至今還沒學會給自己的妻子買一份不俗的聖誕禮物。
他通常在聖誕節前一天的晚上溜出家門,一個人到附近的大超市轉悠。個把小時後,他神秘兮兮地回到家,拎著那些沙沙作響的塑膠袋子,隨後獨自與那些五顏六色的包裝紙、盒子、帶子一直周旋到深夜。可年復一年,藏在聖誕樹下給妻子的禮物總是那不變的兩樣: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和一大瓶香水。
媽媽開啟禮物盒的時候,總是做出驚喜的樣子,然後特意穿過整個房間,在爸爸臉頰上深深地一吻。
有一年感恩節剛過,爸爸忽然向大家暗示:他要為媽媽買一份不同尋常的禮物。我將信將疑:我的爸爸,一個與媽媽相伴50個年頭的人,一個笨拙得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