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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斯去找家屬談話。挖掘還在繼續,但他基本上放棄了今天還能找到第四顆頭顱的希望。技術人員忙著採集證據,運回實驗室處理。接下來還有大量鑑別和調查的工作,鑑證人員要透過結果儘可能地重建犯罪過程。湯斯需要親屬的DNA,但至少有一家人將得知他們所愛的人仍告失蹤。我看見了達妮,她還是一個人,我對湯斯說我去找達妮談。
我揮手招呼她,守封鎖線的警察立刻放她進來,就好像我們也是執法人員。我和達妮有點忍俊不禁,我的角色從下三濫扒糞專家一路變成謀殺案嫌疑犯和調查局跟班,現在事情就快結束,到底是什麼已經不再重要。
“你找到了它們。”她立刻說。
“調查局找到了三個。還缺一個。他們需要DNA確認身份。但我認為……”
“你認為什麼?”
“沒什麼。”
“什麼?告訴我吧。”
“聽起來很奇怪,而且萬一我錯了,事情會很尷尬。但我覺得我看見了你姐姐。”
達妮微微一笑,使勁捏了捏我的手,然後鬆開。她清清喉嚨,開口時我意識到她哽咽了。
“我該怎麼做?”她問,“怎麼給樣本?”
“他們會送你去實驗室。你也可以自己去。我可以陪你。”我拍拍她的肩膀,“不需要現在就去。”
“我沒事。”她說,“我想喝杯水。”
“咱們去屋裡。”
“不,沒事,別麻煩了。”
“別傻了,又不麻煩。”我領著她走進大門,“實話實說,我非得上廁所不可了。”
我們爬上吱吱嘎嘎的門廊,開啟門。我請她進去,但她搖搖頭。
“你先進吧,”她說,“感覺很嚇人。”
“確實嚇人。”我說著走進去。屋裡很髒,散發著狗屎味。用透明膠帶固定的躺椅四周堆著各種報紙,電視架上擺滿藥瓶。某人在這兒等死來著。感覺像個墳墓。我們走進廚房。晾碗架上,空的金酒酒瓶一字排開,像是她熱衷於回收利用。中餐館的免費日曆用釘子掛在水槽上方,日期停留在四月。我洗個杯子,接了杯水。
“謝謝。”她皺著眉頭說,試著嚐了一小口。小狗跑進廚房,我不由得畏縮,但它這次懶得衝我叫。
“嘿,你看。”達妮跪下撫摸小狗。小狗舔她的手,輕蔑地掃了我一眼,隨後又跑回屋子裡。“知道有什麼事情很奇怪嗎?”她問我。
“什麼都奇怪。”
“對,但具體而言,克雷為什麼不把第四顆頭顱和其他的埋在一起?他不像這麼隨便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我說。我想到此刻會如此就挺奇怪:我和達妮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這麼奇怪的一個時候變得這麼熟悉?多久了來著?六個星期?
“好吧。”我說,“記得我們在布魯克林挨黑槍那次嗎?”
“唔,好像挺耳熟。”
“那天是幾號?”
“幾號?”
“對,記得嗎?”
“五月十四號。”
“你怎麼這麼肯定?”
“因為第二天我來了月經,那天我很擔心。來晚了。”
“哦。”我說。我抬頭看她的眼睛,但她轉開了視線。我走到牆上的日曆前,低聲計算時間,手指沿著日期上下移動。達妮困惑地看著我。“對我們開槍的不是弗洛斯基。”我對她說。
“什麼?怎麼可能?”
“因為她在州北出庭。為克雷辯護,還記得嗎?”
“操。”達妮說。
“對,操字用得很準確。”
“那你認為是誰?還有誰想要你的命?”
我思考片刻,說:“不會有人恨我恨到這個程度。”
她翻個白眼,怎麼看都像克萊爾。“正經點,肯定有人不希望真相大白。有人害怕我們會挖出來的東西。”她說。
“就是這個,你說對了。”我想也沒想就抓住她的手,她沒有縮回去。
“我說對了什麼?”她看起來很興奮。
“你說‘挖出來’,有人不希望我們挖出那些頭部,發現其實只有三個。等我們知道少了誰,就知道放黑槍的是誰了。”
達妮收回她的手,前後踱步,說:“你認為會是誰?”
“要我說?通納。丈夫一號。”
“你認為少的那個是他老婆?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