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捆得很緊——她特別認真,能捆得我無法動彈——我們用的是跳繩,就是那種白色粗繩,真的咬到肉裡,從我的兩腿之間穿過,那是記憶中我第一次感到興奮,我動來動去,繩索摩擦我的陰蒂。”
“呃,有意思。”我重複道,希望聽起來很有職業風範。我蹺起腿,但轉念一想,這像是我護住了腹股溝,於是又放下腿。
“然後我和她開始經常玩這個。她叫克拉麗莎。我總是扮演奴隸或俘虜。有時候我甚至當她的狗。我們拿來我家狗的皮帶和碗,用皮帶拴住我,她扔東西叫我撿,就著碗喝水。她在後院遛我,我隨地撒尿,被我母親撞見了。”她嘿嘿一笑,連忙捂住嘴。我也笑了。
“然後呢?”
“我可憐的父母手足無措。我母親告訴我父親,我父親打我屁股。遊戲只能到此為止了。”
“克拉麗莎呢?”
“我們分開了。她去了另一所學校。據我所知,她是普通人,就是正常的異性戀女孩。我記得她已經結婚了。”
“但你不想。”
“知道我的終極幻想嗎?”她把兩腿收到身下,像是要訴說秘密似的湊近我。
“什麼?”
“被賣給白奴販子。”
“存在這種生意嗎?”我腦海裡浮現出傑瑞·路易斯主演的彩色後宮電影。
“我聽說過。”
“呃,你幻想成為其他人的奴隸,還是被賣進妓院?”
“通常混合了這兩者。”
“你喜歡這樣?你認為你會真的喜歡?”
“如果我的主人說我必須喜歡,那我當然就會喜歡。”
“主人?”
“達利安主人。”她露出恬靜的笑容。
“哦,他是你的主人?正式的主人?”
“我們有契約。我屬於他。我在網上登記為他的奴隸,所以現在我才會和你談。”
“他命令你和我談?”
“對。嗯,還有其他的。”
“其他的?”
她猶豫片刻,說:“他說他把我借給了你。”
“什麼?”我假裝沒聽清。
“禮物。因為他喜歡你寫的東西。”
“真的?唔。他沒跟我說過。呃,你的禮物是什麼意思?”她攤開手掌靠近我。我感到自己臉紅了,中年人做這個表情可稱不上酷。
“奴隸。”她說,“請隨便使用我。”
“我,我還是算了。”
“求求你。”她提高聲音,“我要是不這麼做,他會生氣的。他要你使用我。他要你體驗這種感受,這樣你就可以寫出來了。”
“哦,好,謝謝。非常感謝。太貼心了,但、但是,”我開始結巴,像是有了新的辦法表達焦慮,“我靠、靠想象就可以了,我是說等我回到家。我、我想說的是、是這些都是寫作的一部分。不是必須要、要、要……”我吞口唾沫,“要做什麼事情。”
“但我想啊。”她跪倒在地,“先生,接受你的虐待,我會感到光榮。”她趴下去,胸口貼著地面,抬頭看著我,姿勢像是馴服的小狗,鼻子碰到我的鞋尖。
“哈!”我咯咯笑著向後退,像是她在撓我的癢癢,我的鞋子踢到了她。她痛得驚叫。
“天,對不起,真對不起。真的太對不起了。”
“沒關係。”她喃喃道,捂住鼻子,“我喜歡。”
“好,好。”現在我不再結巴,但天知道為什麼有了英國口音,“唔,倒不是說我沒有受寵若驚,事實上我確實很榮幸,非常。”我把東西塞進包裡,站起身。她展開手臂跟著我,懇求我,我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只是時機不對。替我謝謝你的主人。也謝謝你。祝你過得好。”我用汗津津的手掌推開她涼絲絲的手,跑了出去,尷尬萬分又心煩意亂——不得不承認,我有一部分小心思憎恨自己,居然沒有抓住機會做些惡劣的事情。我算個什麼蹩腳作家?
我被夾在慾望和痛哭之間,跑下樓,衝上馬路,直到穿過地鐵閘門我才意識到我忘了拿錄音機。好得很。這下我只能回去了。我很想就這麼算了,而不是回去再面對她。我轉身爬上通向街面的樓梯,這時候地鐵來了——真是火上澆油。乘客也許會在經過時指著我嘲笑諷刺。
我一邊咒罵自己,一邊急急忙忙回去,重新爬上兩層樓,努力平復呼吸,驅散我過熱的大腦裡綻放的畫面:跪在地上的姑娘,懇求的眼神。上次別人叫我“先生”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