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茹的那顆心倏地一緊,這事果然跟前世一樣!
孟政卻不大高興被人指手畫腳,他不滿挑眉:“不知殿下有何高見啊?”
傅錚道:“孟總兵,如今北遼韃靼四處吞併,一家獨大,這於我朝沒有任何益處。不如考慮另立一個起來,待足夠與韃靼抗衡,便是他們之間的內鬥,我們作壁上觀即可。”
孟政沒說話,只是擰著眉,傅錚略一停頓,又道:“依本王看,我們正好利用這次回屠一事,破掉各部聯盟,還能順勢扶植起一個回屠當傀儡,豈不兩全其美?若是直接剿了,本王便覺得有些可惜。”
孟政聽完還是擰眉。看了眼梅茹,他道:“循循你先出去吧。”
煎熬了這麼久,梅茹連忙退下。
她的身子有些僵,直到走到中軍帳外,才舒上一口氣。
前世那個回屠就是傅錚扶植起來的傀儡,到最後,自然跟她一樣,沒什麼好下場。
這個人的心啊,就是狠的。
這天回驛館,坐到了車裡,靜琴才訝道:“姑娘,你的耳墜怎麼掉了顆珠子?”
梅茹反手一摸,果然,空空蕩蕩的。
她略一思量,便猜到肯定是騎馬的時候掉了的。幸好沒出大營多遠,她連忙喊了停,就和靜琴下車來找。
可哪兒還找得到?
傅錚這會子騎馬行在前頭,側目望了眼那團身影,又淡淡撇開臉,只望著遠山,不知在想什麼。
☆、第 34 章
傅錚寫完兩封信涵,交給石冬,一轉頭,案上多了個小珍珠。
那粒小珍珠安安靜靜躺在那兒。屋子裡頭雖然暗,那珠子上卻泛著淡淡的光澤。拈起來,才發現這粒珠子上有個極明顯的刮痕,應該是掉下來的時候擦到的。傅錚看了看,留在指尖把玩著,又去拆旁邊的信函。
他去鞏昌府數日,早有下人將這數日的信函收在他房中。
擱在最上頭,居然是周素卿寫來的。
她的一筆字是真的秀美溫婉,透著姑娘家的穩穩端莊。信裡沒說旁的,只道得知傅錚在平涼府,便勞煩傅錚替她帶幾壇當地的酒麩子回京,說是外祖父喜歡,到時候正好給外祖父賀壽用。——賀太傅是個文人,平日最喜喝上幾杯。平涼城的酒麩子在京城極其少見,故此也算周素卿有心。
信末她才小心的添了一句,慎齋哥哥,離京在外,切以平安為念。
面無表情的看完,傅錚將信重新擱回手邊。他這會兒手裡還拈著那粒小珠子呢。指尖在上面來回摩挲著,溫溫涼涼,讓人有些愛不釋手。
再想到這珠子的主人,傅錚略略蹙眉。
也不知為何梅茹如此厭他,難道像她積食那天夜裡說的,只因為他和周素卿麼?
傅錚也知道自己跟周素卿這事上是不大光彩。他年紀不小了,需要成親,周素卿是個不錯的選擇,溫良賢淑,才學也高,背後還有賀太傅,娶回來當王妃,似乎再穩妥不過。
偏偏那丫頭說周素卿沽名釣譽,又怨他識人不清……
沉默半晌,傅錚嘆了一聲,再喚石冬進來,將周素卿這事吩咐下去。
他起身,孤零零在屋子裡站了一會兒,這才推門而出。
天色有些晚了,薄暮沉沉,這驛館不大,走到外頭,再拐幾個彎,就能看到那三個小的湊在一起的身影。十一弟今天跟梅茹賽馬賭輸了,所以他三天不能說話,這會子憋著勁坐在那兒,一臉鬱卒生著悶氣。那兩個小丫頭不知在說什麼,笑意盈盈。
傅錚沒有上前。他知道自己一過去,什麼都沒了。
立在不遠處,靜靜看著,他心裡有一處倏地一緊。
又嘆了一聲,傅錚轉身走了。
……
自那兩個探子招供之後,梅茹便不再去軍營,她每日都往梅湘那兒跑。梅湘傷的重,可一天天好湯好藥的養著,也逐漸恢復起來,如今還能站起來走動走動,只是他臉上心思愈來愈重,亦越來越迷茫。
梅茹大約猜到一些,卻也不問,只是每日告訴梅湘外頭的訊息。
“哥哥,聽聞姨父昨日寫了八百里急報回京。”
“哥哥,陛下似乎同意要派使臣去和回屠談結盟的事。”
“哥哥,回屠那邊也答應下來要談。”
……
梅湘一直就那麼聽著,不言不語,這日梅茹過來,正要準備絮叨著說外頭的事,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終於問:“循循,你可知道那使臣何時去?哥哥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