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茗縮了縮腦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聲道:“沒有人,是奴婢自己這麼想的。王妃與十一殿下交好,所以奴婢就擅作主張……”
聽到這人這麼回,周素卿心絃又鬆了一鬆。這小丫頭定然是擔憂弟弟安危,不敢亂說話。哪怕待會兒出賣了她,周素卿也可以說香茗狗急跳牆、胡亂咬人,只要她自己不說漏嘴就好。
只聽傅錚沉聲喝道:“本王再問你一次,到底誰讓去請十一弟的?”他聲音沉的可怕,眸色更是陰鷙。
香茗不說話,只是縮得更厲害了。
周素卿冷眼瞧著,眸子裡蘊著笑。
傅錚繼續緩緩道:“據本王所知,你家中還有一個親弟弟……”
香茗要哭了:“奴婢、奴婢家中確實有個弟弟,還不到十二歲。”
“那你弟弟如今在哪兒?”傅錚問。香茗低著腦袋不吭聲。傅錚突然厲聲:“要本王替你說?”聲音沉沉的,壓迫的厲害。
香茗身子顫了顫,突然就哭了:“奴婢的弟弟被賀大人捉去了……”
“哪個賀大人?”傅錚追問。
“賀、賀侍郎賀大人。”
此言一出,帳中突然安靜下來,齊刷刷望向周素卿。
周素卿心頭一跳,亦愣住了。她做這件事根本沒有經過賀府,怎麼可能牽扯了舅舅?若是將賀府連累其中,她最大的靠山就沒了!周素卿怒急,脫口而出道:“你胡說!這事和舅舅無關,我只是……”她的話說到一半,驀地戛然而止。
“你只是什麼?”傅錚淡淡望著她問。
周素卿面色慘白許多,“我只是、只是、只是……”她腦子懵了,原本只要自己不說漏嘴就好,誰知道卻被香茗的這話給扯了進來。她愣在那兒,還是呆呆發懵。她不懂,香茗這丫頭怎麼會咬到舅舅身上去?
李皇后見狀心中已經明白過來,不由喝道:“你到底是什麼?”
“不是我!是太子!”周素卿下意識回道。
皇后一聽愈發不妙,急忙吩咐道:“快堵住她的嘴,還想汙衊給太子?”今天這事兒她需要個替罪羊,眼下這人最合適。皇后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嬤嬤七手八腳上前,捉手的捉手,堵嘴的堵嘴,生怕這人再說出什麼不堪的事來。李皇后更是見風使舵,憤恨道:“周良媛,本宮竟然一直被你矇蔽!”
形勢陡變,周素卿不甘心地掙扎:“就是太子!還還還有阿眸公主。”
“真是反了!”李皇后怒不可遏。
阿眸公主被急喚過來。她看了看傅錚,又看了看面前的形勢,偏頭笑得無辜道:“我那日確實是跟這位周良媛一起散散酒氣。周良媛還跟我聊起繡花的東西。我弄不懂,周良媛便跟我說燕王妃跟前的丫鬟最是精通,讓我去找那丫鬟。”
這幾句話將阿眸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還徹徹底底倒打周素卿一耙。
周素卿心知今天糟糕了,她被堵住了嘴,嗚嗚道:“我要見外祖父,是太子攛掇我的……”李皇后徹底冷下臉:“膽敢汙衊王妃的清譽,還不趕緊拖下去?”
梅茹坐在旁邊怔怔看著。因為撕扯,那人頭髮亂七八糟,比她昨日還要狼狽。很快,周素卿便被拖了下去,再也見不到了。梅茹微微有些怔楞。今早傅錚讓她過來,她不願意再面對這些人。傅錚只是笑:“有為夫在,你怕什麼?”如今有他在,她什麼都沒做、一句話都沒說,就看著周素卿被套出了話。
梅茹看了看傅錚,傅錚扶著她起來。二人欠了欠身,離開。
李皇后恨得牙癢癢,不由暗罵傅錚真是目中無人,又護短的厲害!想到那個周素卿,還有自己不爭氣的兒子,李皇后頭更疼了。現在留著周素卿,才是對太子最大的禍害啊,她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宋玉見狀,忙寬慰道:“母后別生氣,周良媛做出這種事,妄圖矇蔽母后,還誣賴到太子身上,確實可氣。只是回京之後再處置也不遲,母后定要沉住氣啊。”
李皇后哼了一聲,道:“你就是太心善了。”
……
回了帳中,梅茹好奇道:“殿下,你是如何知道香茗弟弟的事?”
傅錚笑道:“你嫁到王府時,我就派人將這幾個丫鬟的底細都查過了,如今只是訛她一下。”
梅茹還是不解:“那香茗說誰不好,竟會說賀府?”也正是因為香茗咬住了賀府,周素卿才會狗急跳牆,失了分寸。梅茹蹙了蹙眉,疑惑道:“是殿下你安排的?”
沉默片刻,傅錚點頭笑道:“確實是我昨日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