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皇后忽然開口,“這人正是永安的人。”
經過皇后一說,昭德帝也頓時想到了幼弟身邊常帶著的一人。想到了幼弟,眉峰聚攏,眸色頓時就一深,“先前查過了,清風的身份用的是那個叫做清歡的人杜撰出來的身份。”
秦錦然冷不丁聽到了清歡,手裡捏著絲絛的手一緊,很快就舒展開來,不讓帝王和帝后看出自己的不對,這清風既然用了姜夢杜撰出來的身份,萬萬不能夠扯到姜夢的身上,想到了姜夢的膏子,神色越發舒緩了下來。
昭德帝正同皇后說話,兩人也都沒有注意到秦錦然面色一瞬間的僵硬。
“我會讓人去查查清風。”昭德帝說道,只是一個女子,又是幼弟的嬌美人,他是沒有把清風往探子上想。
昭德帝又問了幾句秦錦然的學問,聽說了金針撥障術和輸血的法子,笑著說道:“這兩個現在可以著書,等到你從東津回來再說。說起來,你去東津,可是去給那東津季家幼子治病?”
秦錦然想到了月嶸公主的話,當時因為季家的幼子的銀屑病,正好輪上了江南大旱,還有月嶸公主病重,落實了他的妖孽之說,正猶豫要不要開口,就聽著皇后說道:“應該就是季家這孩子了,說起來也是我的不是,若不是當時病急亂投醫,正好輪到了月嶸病重,我也不至於……”輕嘆一聲,看著秦錦然,“趙夫人的醫術好,還請救一救那個孩子。”
昭德帝說道,“琴兒,當時也不是你的錯,趙夫人的醫術好,又是醫德崇高之人,自會盡力而為。”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秦錦然說道:“我自會盡力而為,這樁事我應了季家娘子,不與他人說。”神情有些猶豫,到底還是開口了。
夫妻兩人笑了,大約是在一起久了,笑起來的時候眉眼舒展的角度相似,正是夫妻相了。皇后抿唇說道:“這孩子是個可憐人,治好與治不好,都當做沒有這回事。”
秦錦然此時放下心來。
此時見著帝后招手讓一人出來,穿著的玄青色的侍女裝,看上去瘦瘦小小其貌不揚,丟到人群之中也不打眼。帝后兩人對侍女的安排是送到了季家,這一次就當做是秦錦然就了這樣一個女子的弟弟,因為家無長物,所以賣身到了秦錦然的身邊。這侍女是有武藝在身,可以護著秦錦然,若是有突厥的探子湊到了秦錦然的身側,便可以把訊息傳給聖上,若是打上了門,這人也可以抵擋一二。
人已經安排好了,秦錦然便點點頭。
後面的話,就沒什麼旁人聽不得的,等到周月嶸從內間裡出來,也當做沒有私談這件事情,只是笑著說道:“我說了秦姐姐是個穩重人,若是跟她在一處,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周月嶸去東津就徹徹底底定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就從醫術院出發,行了一整天的路程,就連午飯也是在馬車上用的,一直到傍晚的時候,馬車才踏入到了東津。
東津距離京都並不遠,此時夕陽西垂,火紅的火燒雲把這座城池籠罩得華麗非凡,在馬車上已經商量好了,季舒舒帶著秦錦然給人醫治,月嶸公主則是和柳杉一處。等到柳杉和月嶸公主的車駕離開,剛剛入城的季舒舒帶著秦錦然再次蹬上了馬車,馬車同柳杉的方向分道揚鑣,不是往城內走,而是往城外。
“我先前已經寫信同我爹孃說過了,他們也在城外的莊子上等著,莊子裡什麼都有的。”因為有月嶸公主在場,季舒舒不好說什麼,此時就和秦錦然交代。
等到夕陽懸於一線之時,也就到了季舒舒家的別院,在門口的不是旁人,正是季家夫妻,“秦大夫。”
夫妻兩人俱是一驚,作為一個女大夫,秦錦然的容貌生得太好,也太過於年輕。就算是大齊朝有穆英的存在,旁人還是覺得女大夫若是年紀大一些更為穩妥。
“爹、娘。”季舒舒上前,“小弟呢?”
夫妻兩人略一猶豫,秦大夫遠道而來,幼子又不是病入膏肓,應當先行招待她才是。
秦錦然說道:“兩位不必客氣,讓我看看孩子吧。”
“這邊請。”夫妻兩人相識,季夫人從信中知道了秦錦然的本事,既然秦錦然說了現在就去看孩子,就撩起了裙襬,走在了最前面。
走入到了內院,秦錦然就見到了一個在樹下的一個孩子手裡一根小棍,正戳著地面,聽到了父母的腳步聲,孩子從地上彈跳而起,立即就想上前,見到了秦錦然,腳下的步子如同生了根一般,不肯上前,孩子的整個小臉都被銀屑覆蓋,長長的睫毛扇動,一雙小手上也都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