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就像棠落瑾明明不喜歡,卻仍舊因為身份,要去一些事情;寧君遲亦是因著其是寧家男兒的身份,而不能去做一些事情。
九歲之前,寧君遲是被當做戰場上的將軍來培養的。可是九歲之後,寧家遭逢大難,寧君遲小小年紀,被賦予重任,一路逃脫,帶著讓寧家翻身擺脫嫌疑的證據,在吃了不知道多少苦頭之後,終於到了長安城,解了寧家的危機。
可是,那個時候,皇后寧氏“誕下”了一個皇子。而天元帝彼時又看重了這個皇子的資質,打算再等一等,就要立他為太子。
如此情形之下,寧君遲就不能再往戰場上去。
哪怕他是真心喜愛在戰場上揮灑熱血;哪怕他為寧家立下了大功;哪怕他帶兵打仗的天賦,不輸給任何一人;哪怕那個被天元帝看重的皇子,彼時才剛剛出生,而寧君遲自己,彼時也只有九歲稚齡……
寧君遲依舊被剝奪了上戰場的權利,只能作為寧家質子,留在長安城。
棠落瑾和寧君遲,一道緩緩往棠落瑾特特讓人空出的對戰訓練地中走去。
與一直面無表情的棠落瑾相比,寧君遲面上,雖然冷淡,卻並不是完全沒有表情的。
但棠落瑾依舊不清楚,寧君遲是如何在明知是自己的出生,讓他不能遠赴戰場的時候,還能那般喜歡他的。
即便是“舅甥”,可是寧家,早已軍功赫赫,寧家男兒並不需要依靠寧家女生下皇子來鞏固軍功,而棠落瑾那時的出生,卻讓寧家在朝堂上頻頻被彈劾,而寧君遲和寧君榆,彼時更被剝奪了去戰場的權利。
棠落瑾當真不知道,寧君遲彼時,是不是真的厭惡過他。
“小心。”
棠落瑾腦中想的東西太多,一不小心,腳下就險些被一塊石頭絆倒——雖然之前長安城的物資和人沒有被送過來,但是棠落瑾早在送信之後,就已經在讓邊境的將士,每日準備建新城的東西了。路上碰到一塊石頭什麼的,倒也不是甚麼稀奇事。
更何況寧君遲及時扶住了他。
二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瞬間又鬆開。
棠落瑾依舊面無表情。
寧君遲微微笑道:“小七在想甚麼,這麼入神?”
棠落瑾道:“在想,彩頭。”
既要各自帶人“對戰”,那麼,自然是需要些彩頭做賭注。如此才能更有趣,不是麼?
寧君遲眼睛立刻亮了一下,隨即想了想,道:“彩頭倒是不急。不若……小七和舅舅賭一個大的,自今日起,到你我離開這裡的時候,我們每隔三日便來一戰,各自的勝負都記下來。將來離開那一日,再看誰打贏的次數多。贏得那個人,可以讓輸的那一個人,無條件答應一件事。”
棠落瑾雖然知道寧君遲在戰場上的天賦比他高,又是寧家出身。可是,他在戰場上都待了兩年了,是個真正的“老兵”了,又如何會打不過寧君遲?
只是棠落瑾素來謹慎,聞言想了想,才開口道:“不能違背大棠律法,不能讓彼此做太過有失/身份的事情。”
當然,這只是個口頭約定而已。
對棠落瑾來說,若是寧君遲贏了,寧君遲提個簡單的要求,他便答應,願賭服輸;可是,如果寧君遲的要求太過分……那他就只能自動“忘記”今日答應的事情了。
如果是他贏了的話,棠落瑾對寧君遲並無任何要求,他想,到時候,他大約也只是隨意提一個要求罷。
寧君遲瞬間笑了,伸出手來:“一言為定。”
棠落瑾定定的看了那隻比他大了兩個號的手掌一會,才把自己的手伸了出來,往那隻手掌上一拍。
“一言為定。”
接下來的日子,無論是棠落瑾,還是寧君遲,日子過得都格外忙碌。
棠落瑾要主持修建新城,原本新城一事,物資有了,建新城的人有了,原本建成一事,就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了。
可是難就難在,寧君遲帶來的物資格外的多,棠落瑾就有了更多的想法,除了建新城之外,在城門邊緣,每隔百米,建一個烽火臺。除了烽火臺外,還要沿著烽火臺,修建嚴實的通道,阻隔吐蕃人和其他外族人。
這個主意自然很好,只是真正實施起來的話,寧君遲送來的東西,將將夠用,如此,那些想要藉此“貪”上一些東西,肥一肥自己的荷包的人,就甚麼都不能做了。
貪/汙一事,自古有之。他們在太子手下做事,原也不打算太過過分,只想稍稍沾些油水而已。偏偏太子眼睛裡